雨水敲打着窗户，苏棠坐在窗边的摇椅上，轻轻摇晃着。窗外是一棵高大的银杏树，金黄的叶子在风雨中摇曳，有几片已经飘落在窗台上。这是程述白为她种下的，就在他们搬离那栋充满回忆的老宅后不久。
她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子，里面装着那枚蓝宝石胸针，如今已经不再沾染血腥，而是被时间洗去了罪恶的痕迹。苏棠轻轻抚摸着胸针，思绪回到了三年前那个血色月光笼罩的夜晚。
"你还在看它？"程述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暖而低沉。
苏棠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道："我总觉得，它不仅仅是一枚胸针。"
程述白走到她身边坐下，将一件毛毯轻轻披在她肩上。自从离开那座城市，他们选择了这个海边小镇定居，远离了程氏集团的影响力，也远离了那些血腥的回忆。
"我知道。"程述白的手轻轻覆在她的手上，"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最后一件礼物，也是我们之间所有故事的开始。"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程述白疲惫却温柔的侧脸。苏棠转过头，看着这个陪伴她走过最黑暗时刻的男人，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苏棠问道，"在解剖室里，你站在那具尸体旁边，袖口沾满了血迹。"
程述白苦笑了一下："当然记得。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你就是苏明钰的女儿，我只是在执行任务。"
"但你很快就发现了。"苏棠轻声说，"你认出了那枚胸针，也认出了我手腕上的胎记。你早就知道那具尸体不是我母亲，对吗？"
程述白沉默了片刻，雨水敲打玻璃的声音填补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是的，我知道。"他最终承认，"我叔叔程砚之一直在进行非法的人体实验，他制造了那具替身，想要误导所有人。但我没想到，他会把你也卷入其中。"
苏棠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那些被酸液腐蚀的尸体，那些刻在石壁上的日期，那些被隐藏多年的真相，如潮水般涌来。
"我父亲...他真的参与了吗？"苏棠轻声问道，这是她一直不敢直面的事实。
程述白叹了口气："他参与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母亲失踪前，曾经向你父亲透露过程砚之的计划。你父亲为了保护你和你母亲，选择了沉默，并在你母亲'死后'配合程砚之制造了精神失常的假象。他以为这样能保护你们母女。"
"所以他才会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冷漠？"苏棠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以为他真的不在乎...我以为他..."
"他爱你们的方式与你想象的不同。"程述白轻轻将她搂入怀中，"他宁愿你恨他，也不愿你成为下一个目标。"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只留下树叶上的水珠偶尔滴落的声音。苏棠靠在程述白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久违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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