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祺攥着礼物盒，沿着操场往初一教学楼跑，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和之前比赛的消耗而隐隐发疼，腿也有些发沉，可他丝毫不敢放慢脚步——他怕晚一步，念君就真的不原谅他了。
教学楼里很安静，大部分同学都去看比赛了。他一层一层地找，终于在三楼那个最黑暗的楼梯口，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的身影。念君把自己抱成一团，脑袋埋在膝盖上，肩膀微微颤抖，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
陆斯祺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呼吸都慢了半拍。他放缓脚步，轻轻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念君……对不起。”
念君没抬头，也没说话，只是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陆斯祺把手里的篮球手环和卡片递到她面前，手指还在微微发颤：“我……我看到卡片了，也知道今天是我生日，这个手环是你给我买的生日礼物，对不对？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以为你给沈凛聿买的，所以才对你那么冷淡，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我不该跟你发脾气，不该无视你，更不该让你把礼物摔在地上……你要是还生气，就打我骂我，别不理我，好不好？”
楼梯间里很静，只有陆斯祺的声音在轻轻回荡。过了好一会儿，念君才慢慢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没掉的泪珠，看着他，带着点鼻音问：“你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误会你，再也不对你发脾气了！”陆斯祺赶紧点头，像个认错的小孩，“我刚才看到卡片的时候，都快后悔死了，我不该那么小气，不该瞎吃醋……”
念君看着他慌乱又真诚的样子，心里的气渐渐消了。她接过手环，戴在手腕上试了试，又摘下来递给陆斯祺：“这是给你的，你自己戴。还有，你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也太粗心了。”
看到她愿意理自己，陆斯祺心里瞬间松了口气，赶紧接过手环，笨拙地戴在自己手腕上，黑色的手环衬得他的手腕格外好看。他咧嘴笑了笑，伸手想去擦她脸上的泪珠，又怕她不高兴，手在半空停了停，才小声说：“我以后肯定记住，每年生日都跟你一起过。”
念君被他这句话说得脸颊微红，轻轻推了他一下：“谁要跟你一起过。对了，你不是还要比赛吗？下半场都快开始了吧？”
陆斯祺这才想起比赛的事，猛地站起来，拉着念君的手就往楼梯下跑：“糟了！光顾着找你，把比赛忘了！快走，不然就要输了！”
他的手很温暖，攥得很紧，念君被他拉着，跟着他一路小跑，耳边是他急促的呼吸声，心里却泛起了一丝甜甜的暖意。她看着他的侧脸，阳光透过教学楼的窗户洒在他脸上，汗水还挂在额角，却笑得格外灿烂，心里忍不住想：这个笨蛋，虽然有时候很别扭，可认错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两人一路跑到篮球场边，果然，下半场的哨声已经响了，X班的队友正着急地往这边张望。看到陆斯祺回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陆斯祺拉着念君的手往球场跑时，X班的女生们早就注意到了这一幕，待两人跑到场边，人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起哄声：“哇——牵手啦！”“陆斯祺你可以啊！”“念君，快给我们陆哥加油！”
起哄声此起彼伏，陆斯祺耳尖“唰”地红了，赶紧松开念君的手，挠了挠头假装没听见，转身就往赛场冲。念君也被闹得脸颊发烫，站在观众区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下半场比赛开始，陆斯祺依旧保持着强劲势头，带球、突破、投篮，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可没人注意到，他跑起来时左腿偶尔会微微发僵——之前为了找念君没顾上休息，加上上半场高强度消耗，体力早就快透支了。
对方班虽没追上分，却也没放弃，依旧拼命防守。陆斯祺又一次带球往篮下冲，刚想起跳，左腿突然传来一阵剧烈抽筋，疼得他闷哼一声，脚步瞬间顿住。但他咬着牙硬撑着完成投篮，落地时左腿已经疼得几乎不敢用力。
他没告诉任何人，只默默调整呼吸忍着疼继续跑。直到裁判吹响终场哨，记分牌定格在140比0，全场欢呼雀跃的瞬间，他再也撑不住，双腿一软直直倒了下去。
“陆斯祺！”念君的心瞬间揪紧，顾不上周围人群，疯了似的冲过去。她蹲在陆斯祺身边，看着他脸色苍白、额上满是冷汗的样子，慌得声音都在发颤：“你怎么样？哪里疼？要不要找个地方歇会儿？”
周围同学纷纷围上来，沈思年第一个冲上前，蹲下来捏了捏陆斯祺的左腿肌肉，又探了探他的脉搏，松了口气对着大家喊：“没事没事！就是体力透支加腿抽筋，找两个人帮他揉一揉腿，找个阴凉地歇会儿就缓过来了！”
可大家看着陆斯祺躺在地上，又瞅瞅蹲在他身边、眼眶通红的念君，都有点不好意思上前——毕竟刚才两人牵手的画面还在眼前，这会儿谁也不想当“电灯泡”。
念君也顾不上避嫌，小心翼翼地把陆斯祺的头轻轻抬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又卷起他的裤腿，露出抽筋的左腿。她的手小小的，却格外轻柔，顺着肌肉纹理一点点揉着，动作生疏却格外认真：“是不是这里疼？我轻一点，疼了你就说。”
陆斯祺躺在念君腿上，能清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感受着腿上传来的温暖。他望着她专注的侧脸，额角还沾着跑过来时的碎发，心里又暖又甜，连腿上的疼痛都好像减轻了不少。他想开口说“我没事”，却又舍不得打破这份安静，只能乖乖躺着任由她揉腿，耳尖又悄悄红透了。
周围的起哄声早停了，大家看着这一幕，都默契地往后退了退，给他们留出一片小小的空间。沈思年靠在篮球架上，笑着拿出手机偷偷拍下这一幕——阳光下，女孩温柔地给男孩揉着腿，男孩躺在女孩腿上，眼神里满是依赖，这画面，比赢了比赛还让人觉得温暖。
过了好一会儿，陆斯祺的腿终于不抽筋了，脸色也慢慢恢复了些。他撑着坐起来，看着念君发红的指尖，心里满是愧疚：“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谁让你硬撑的！”念君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点责备，却还是伸手扶了他一把，“以后不许这样了，身体不舒服就要说，别总想着硬扛。”
陆斯祺笑着点头，乖乖应了声“知道了”。他摸了摸手腕上的篮球手环，又看了看身边的念君，心里甜得发慌——这场生日虽然有点曲折，却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忘。
看到陆斯祺能坐起来，脸色也恢复了不少，周围的同学又开始起哄，口哨声、打趣声此起彼伏：“陆哥，还赖在念君腿上不走啊！”“刚疼得站不起来，这会儿不疼啦？”“念君的腿是不是比椅子还舒服啊！”
陆斯祺的脸“唰”地红到了脖子根，赶紧从念君腿上挪下来，有些局促地摸了摸后脑勺，对着起哄的同学含糊地摆了摆手，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念君——她正被安宁拉着说话，侧脸带着笑意，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揉腿时沾上的薄汗。
沈思年见状，赶紧走上前，一把揽住陆斯祺的肩膀，半扶半拽地把他往操场边的香樟树下带：“走走走，让你歇会儿，别在这儿当‘显眼包’了！”
两人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斯祺还在偷偷往念君的方向看，连腿上残留的酸痛都忘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看啥呢？魂都快飞过去了！”沈思年毫不客气地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语气里满是调侃，“刚才是谁跟吃了枪药似的，对人家念君冷冰冰的？现在知道人家好了？”
陆斯祺被戳中心事，耳尖又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小声辩解：“那不是误会嘛……我还以为她给沈凛聿买手环。”
“误会？我看你就是小心眼，瞎吃醋！”沈思年毫不留情地拆台，“人家念君记得你生日，特意给你买礼物，还来给你加油，结果你倒好，不仅不领情，还让人家生气跑了，最后还得靠人家给你揉腿——陆斯祺，你说你是不是欠揍？”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陆斯祺。他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确实有点过分，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点愧疚：“我知道错了……当时也是太生气，没多想。”
“知道错了就好，”沈思年哼了一声，又忍不住笑了，“不过说真的，念君对你是真不一样。你看刚才你倒在地上，她慌成那样，连你身上有汗都不嫌弃，直接让你靠在她腿上——换别人，她能这么上心？”
陆斯祺听着，心里甜滋滋的，忍不住又往念君那边看了一眼。这次正好对上念君的目光，她对着他笑了笑，还轻轻挥了挥手。陆斯祺赶紧也挥了挥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哟，还眉目传情上了！”沈思年打趣道，“行了，别傻乐了。等会儿比赛结束，好好跟人家说声谢谢，再请人家吃个冰棍，补偿一下——别再跟个木头似的，错过人家。”
陆斯祺重重地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
如何才能离念君更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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