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片场，气氛微妙。
沈知遥刻意提早到了，专注于和导演沟通后续剧本的调整，尽量避免与朱志鑫的直接接触。
朱志鑫准时出现，神色如常，投入到新一天的拍摄中。他专业、高效，与对手戏演员配合默契，仿佛昨夜那个在昏黄灯光下失控质问，又留下如此直白话语的人不是他。
整个上午，两人没有任何交流，连眼神接触都极少。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横亘在彼此之间。
午休时分，沈知遥在休息区角落修改剧本。朱志鑫拿着水杯走过来，在她旁边的自动饮水机接水。
水流声哗哗作响。
他接完水，没有立刻离开，就站在她身旁不远处。沉默在蔓延，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沈知遥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手指在键盘上停顿，却没有抬头。
朱志鑫“那页纸，”
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朱志鑫“你看到了。”
这不是一个问句。
沈知遥敲击键盘的手指彻底停下。她依旧低着头，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良久，才很轻地应了一声。
沈知遥“嗯。”
又是一阵沉默。
朱志鑫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有些发白。他似乎在等待什么，等待一句回应，一句评判，或者哪怕是一句拒绝。
但沈知遥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合上了电脑，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让她呼吸困难的角落。
在她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朱志鑫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克制下的沙哑。
朱志鑫“不用觉得有负担。那只是……一个演员对角色理解的延伸记录。”
他在给她台阶下。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了那呼之欲出的真心。
沈知遥的脚步顿住。她侧过头，看向他。他目视前方，侧脸线条绷得很紧。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他也是这样，在争吵后，会用别别扭扭的方式，递上一颗糖，然后嘴硬地说“只是顺便”。
心底某个坚硬的角落，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沈知遥“我明白了。”
沈知遥轻声说，语气里听不出信了还是没信。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从随身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新的剧本修改稿，递到他面前。
沈知遥“这是根据你昨天拍完醉酒戏后的状态，微调过的后续几场戏。你看一下，如果觉得情绪衔接有问题，告诉我。”
她没有回应他的记录，而是用最专业的方式，接过了他递来的台阶，并将两人的关系，重新拉回到了“编剧与演员”的安全轨道上。
朱志鑫微微一怔，接过剧本，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朱志鑫“好。”
下午的拍摄照常进行。
沈知遥坐在监视器后，看着朱志鑫精准地演绎着修改后的戏份，情绪转换流畅自然。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
然而，收工前，她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内容与私人感情无关，却让她瞬间皱紧了眉头。
「小心剧组财务。王制片带来的那个副手，账面有问题。」
信息后面，附着几张模糊但能看出金额和签名有蹊跷的报销单截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次，是针对整个剧组的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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