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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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位于郊外山坳的凌家私人温泉山庄果然被清场了。雾气氤氲，环绕着几处设计精巧的露天汤池，远处山景朦胧，意境绝佳。

凌宸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浴衣，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胸膛。他率先跳进最大的那个家庭汤池，温暖的水流包裹上来，他舒服地喟叹一声，靠在池边，闭着眼，水珠顺着他湿漉漉的黑发滑落，沿着脖颈的线条隐入衣襟。氤氲的水汽让他那张本就过分明艳的脸庞更添了几分朦胧的诱惑，像山间的精怪。

凌父凌母已经在另一个温度稍低的池子里，笑着看小儿子那副享受的样子。凌薇也到了，穿着相对保守的连体泳衣，坐在池边用脚拨着水，和父母聊着天。

气氛一派和谐——如果忽略掉那个迟迟没有现身的长子的话。

凌宸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在水汽中显得格外清亮，他左右看看，不满地嘟囔：“哥呢？不是说好了不准加班吗？妈，你看他！”

话音未落，拉门被轻轻推开。凌修走了进来。他换上了简单的白色浴衣，款式和凌宸那件类似，但穿在他身上却一丝不苟，严谨得如同正装。即使是在这种休闲场合，他周身那股冷峻的气场也并未减弱多少。

看到凌修，凌宸眼睛一亮，但嘴上却不饶人：“凌大总裁，您可真是日理万机，让我们好等啊！”

凌修没理会他的调侃，目光先是扫过父母和姐姐，微微点头示意，然后便落在了池中的凌宸身上。水汽朦胧中，弟弟那副慵懒又肆意的样子，像一幅活色生香的画，冲击着他的视觉。凌修的视线在凌宸敞开的领口和被水浸湿后隐约透出肉色的布料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走到池边，动作标准地试了试水温，才缓步踏入水中，在离凌宸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

他闭上限，似乎是在享受温泉，但微微绷紧的下颌线透露了他并非表面那么放松。

凌宸可不会让他哥这么清静。他像条灵活鱼，悄无声息地滑到凌修身边，带起的水波荡漾着撞在凌修身上。

“哥，你这表情，不像是来泡温泉，倒像是来开董事局会议的。”凌宸凑近，带着湿气的温热呼吸拂在凌修耳畔，声音压低，带着恶作剧般的笑意，“放松点嘛，又没外人。”

这距离太近了。凌修甚至能闻到凌宸身上淡淡的、混合了温泉硫磺和他自己特有清爽气息的味道。他猛地睁开眼，对上凌宸近在咫尺的、带着戏谑的琥珀色眸子。水汽让弟弟的睫毛看起来湿漉漉的，嘴唇也因为热度而显得格外红润。

凌修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猛地松开，带来一阵失控的悸动。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向后靠了靠，想拉开一点距离，声音比平时更沉：“别闹。”

这细微的躲闪和略显紧绷的语气，哪里逃得过凌宸的眼睛。他非但不退，反而得寸进尺，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凌修结实的手臂肌肉：“哇，哥，你肌肉怎么绷这么紧？是不是平时压力太大了？要不要弟弟我给你按摩一下？” 他嘴上说着按摩，指尖却带着挑衅的意味。

凌修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腕。掌心触及弟弟微湿滑腻的皮肤，那触感让他指尖像过电般微微一麻。他紧紧攥住，力道不轻，既像是制止，又像是……舍不得放开。

“凌、宸。”他连名带姓地叫，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警告，但仔细听，却能品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

旁边池子的凌父凌母似乎没注意到这边兄弟俩的暗潮汹涌，还在笑着讨论山庄的景致。只有凌薇，端起旁边的清茶抿了一口，目光扫过这边，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意味深长的弧度。她这个弟弟啊，真是把她那个冰山弟弟吃得死死的。

凌宸手腕被攥着，却一点也不怕，反而就着这个姿势，笑嘻嘻地凑得更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哥，你耳朵红了哦。是不是水温太高了？”

这句话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搔刮在凌修最敏感的神经上。他猛地松开凌宸的手腕，霍然从水中站起身，带起一片水花。水珠顺着他线条完美的背部肌肉滑落。

“我有点事，去处理一下。”他丢下这句话，甚至没看父母姐姐，径直转身，步伐比平时略显急促地离开了汤池，背影僵硬。

凌宸看着他哥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得逞地笑了起来，重新懒洋洋地靠回池边，像一只成功撩拨了大型猛兽后心满意足的猫。他知道他哥的底线在哪里，也乐于在底线边缘疯狂试探，欣赏那冰山碎裂瞬间的有趣模样。

温泉的热气继续蒸腾，家庭聚会的氛围看似温馨依旧。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凌修那看似不近人情的冰冷之下，藏着怎样一座只为一人喷发的火山。而凌宸，正是那个手持火炬，乐此不疲地在火山口跳舞的人。

这场温泉之旅，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