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残江月据点时,夜已深了。
南桁并未歇息,独自一人坐在议事厅的主位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晦暗不明。听到脚步声,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射向门口略显疲惫的上官鹤。
“怎么才回来?”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上官鹤本就心虚,被他这么一问,更是目光闪烁,不敢与他对视,含糊道:“没……没干嘛,就是把宋小姐送回去……她喝多了,把我当成你了,非要拉着喝酒……”
南桁的目光却瞬间捕捉到他言辞间的闪烁和那不自然的回避。他的视线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上官鹤的嘴唇上——那里,有一处极其不自然的、暧昧的晕红,甚至还能看到一点极细微的、属于女子的口脂痕迹!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所有的猜测、所有的担忧、以及从晚宴时就开始积郁的醋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汇成一股尖锐的疼痛,狠狠刺穿了南桁的心脏!
他们……竟然……
巨大的醋意和失控的愤怒瞬间淹没了他,让他几乎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女子的味道怎么样?你喜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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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桁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细针,精准地刺入上官鹤最心虚的角落。那句“女子的味道怎么样,你喜欢么?”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残忍,仿佛毒蛇吐信,瞬间让上官鹤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他猛地抬头,撞进南桁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不再是平日里的冷静而是一种冰冷的、几乎要将他剥皮拆骨的审视和……滔天的怒意。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上官鹤下意识地否认,声音因为心虚而有些发干发颤,眼神慌乱地避开南桁的视线。他本能地想抬手擦嘴,却又硬生生忍住,这个动作无异于不打自招。
“听不懂?”南桁缓缓从主位上站起身,一步步向下走来。靴底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议事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上官鹤的心尖上。他走到上官鹤面前,停下,两人距离极近,近到上官鹤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冷冽气压。
南桁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死死锁住上官鹤那色泽异常的唇,声音低沉而危险,一字一句,“你嘴唇上,那抹不属于你的口脂……需要我解释得更清楚一点吗?”
轰——!
上官鹤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抿紧了唇,仿佛这样就能掩盖那罪恶的证据。巨大的愧疚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将他淹没。不仅任务搞砸了,被楚归鸿识破,最后……最后还……
是了,宋一梦吻了他。虽然他完全是被动的,甚至可以说是被偷袭的。但在那一瞬间,他的确愣住了,没有立刻推开。那柔软的、带着酒香和甜香的触感,与他记忆中南桁所有强势、霸道、的亲吻都截然不同。那是一种陌生的、属于女子的温软,甚至……在那一刻的混乱和震惊中,他罪恶地、下意识地比较了一下,并且可耻地觉得……似乎……更柔软些?更好一点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让他感到无比的羞愧和背叛感。他怎么能这么想?他怎么能拿老大和……和别的女子比较?甚至还觉得……
南桁将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都收入眼底——那惊慌、那愧疚、那试图隐藏的心虚,甚至那一闪而过的、仿佛在回味比较的茫然……这一切都像是最烈的油,浇在了他早已熊熊燃烧的妒火之上!
心痛得几乎要痉挛。他想象着宋一梦是如何靠近他,是如何吻上那双他曾无数次侵占过的唇瓣……而鹤儿,他竟然没有立刻推开!他甚至……允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看来……”南桁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带着一种近乎扭曲的平静,眼底的风暴却在疯狂肆虐,“宋小姐的款待,很合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