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你?”阿龙也震惊地站起身,眉头紧锁,满是难以置信,“他怎么会轻易放了你?他是不是……”
“他没欺负我。”上官鹤打断他们,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宣布什么大事,“非但没欺负我,他还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的内力,恢复了。”
“什么?!”这一次,连南桁都猛地抬起了头,面具后的眼睛瞬间睁大,震惊之色溢于言表。他比谁都清楚上官鹤的内伤有多棘手,他寻遍天下名医奇药都束手无策!
上官鹤看着他们惊愕的表情,心里莫名有点小得意,但还是耐心解释道:“之前你们看到的都是误会。这几天我正帮楚归鸿追宋一梦尼,我身上的痕迹,宋一梦喜欢按摩,是我教楚归鸿按摩技法,他拿我练手,没控制好力道弄的。睡在一起那次,是我们研究果酒配方喝多了,我耍酒疯要烧他房子,他为了按住我才不得已睡一起的。”他顿了顿,略去了楚归鸿最初那点不堪的意图,只挑了能说的部分,“他帮我恢复内力,是还我帮他追求宋一梦的人情。你们若不信,可以探我的脉。”
他主动伸出手腕,眼神坦荡。
阿虎愣愣地搭上他的脉搏,片刻后,眼睛越瞪越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真……真的!内力澎湃汹涌!比之前还厉害!这……这楚归鸿居然有这本事?!”
阿龙也上前探查,同样面露惊异,看向上官鹤的眼神复杂无比。
南桁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上官鹤脸上细细扫描。他听到了上官鹤的解释,看到了他恢复的内力,理智告诉他这或许是真相。但是……一种直觉,一种源于极度在意而产生的敏锐直觉,告诉他——鹤儿有所隐瞒。
那过于流畅的解释,那刻意略过的细节,那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不自然的回避……都像细小的沙砾,硌在他心里。
他没有上前号脉,只是沉默地看着上官鹤。喜悦于他的归来,欣慰于他的内力恢复,但那股盘踞在心头的、关于楚归鸿的疑虑和醋意,却并未因此消散,反而因为这份“不完整”的真相而更加躁动。
当晚,月明星稀。
南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上官鹤的房间里。带着天牢里专门对付嘴硬之人的吐真剂,此药对人身体没有任何伤害,只是会忘记问话的记忆,他太想知道真相了,他不希望上官鹤对他有任何的隐瞒。他没有点灯,只是静静地坐在桌边的阴影里,等待着。
上官鹤洗漱完毕,带着一身水汽和疲惫推门而入。今日内力初复,又与阿龙阿虎解释了半晌,他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困意汹涌。摸黑走到桌边想倒杯水喝,却猛地摸到一个温热的、端坐的人影!“谁?!”他吓了一跳,瞬间睡意全无,警惕地后退一步。
“是我。”南桁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上官鹤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疑惑:“老大?你怎么在我这儿?还不点灯?”他说着便要去摸火折子。
“别点灯。”南桁阻止了他,声音听不出情绪,“看你今日气色还是不太好,我给你带了杯安神茶,喝了好好睡一觉。”
他从桌上端起一杯早已凉透的、散发着淡淡奇异气味的茶水,递到上官鹤面前。
上官不疑有他,确实觉得口干舌燥,脑袋也有些昏沉,接过杯子便一饮而尽。茶水的味道有些古怪,带着一丝极淡的涩味,但他只当是安神药材的味道。
“谢谢老大。”他将空杯放回桌上,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是内力刚恢复,还有点不适应,确实累得很……”
话未说完,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眼前的黑暗仿佛开始旋转。他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地扶住桌子。
“鹤儿?”南桁起身扶住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怎么了?”
“头……好晕……”上官鹤眼神开始涣散,身体发软,几乎全靠南桁支撑着。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变得迟钝黏稠,像是被困在温暖的泥沼里,只想沉沉睡去,对外界的戒备心降到最低。
南桁将他半扶半抱到床边坐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黑暗中,他凝视着上官鹤毫无防备、因药力而显得懵懂温顺的侧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既心疼又充斥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探究欲。
他必须知道完整的真相。否则,那些猜疑和醋意会把他逼疯。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放得极低极柔,如同催眠:“鹤儿,告诉我,你身上的那些痕迹……真的只是按摩吗?”
上官鹤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迟钝地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回答,声音含混不清:“嗯……按摩……他手劲大……青了……”
“那……你和楚归鸿,真的只那一次睡在一起?”南桁的心提了起来。
“嗯……就一次……喝多了……我闹……他拦着我……累了……就睡了……”上官鹤断断续续地说着,像个听话却反应慢半拍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