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重新调整好心态，踩着柔软的羊毛地毯下楼时，指尖还带着洗漱后未散的微凉，目光却先一步被餐厅里的景象牵住。
长条形的胡桃木餐桌上，精致的骨瓷餐具已经按照两人的位置摆放整齐，银质餐叉在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泽。
而本该在此忙碌的佣人，此刻连半个身影都看不见。
慕斯年就坐在主位旁的椅子上，定制的风衣外套搭在椅背上，只穿了件熨帖的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那块低调的腕表。
他指尖轻搭在桌沿，目光落在楼梯口，见她下来，原本沉静的眼底瞬间漫开一层温和的笑意，像化了一半的雪。
“来尝尝，哥哥给你做的松鼠鳜鱼，还有你念叨了好久的芒果奶冻，试试合不合胃口。”
至于其它的清炒时蔬，是厨房提前备好的，他没提。
只想让她记住，这两道最费心思的，是他亲手做的。
他起身时，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轻响，在空旷的餐厅里格外清晰。
慕雪的目光已经飘到了餐桌上：“哥，今天怎么没看到苏爷爷他们？”
“让他们先回去了。”慕斯年牵着她的手腕往餐桌走，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针织衫传过来，刚好驱散了她指尖的凉意，“想跟你单独吃顿饭。”
慕雪跟着走到餐桌旁才发现，今天桌上的菜意外的简单，却每一样都戳中她的喜好：白瓷盘里卧着的松鼠鳜鱼，鱼身改刀成细密的花刀，炸得金黄蓬松，浇上琥珀色的糖醋汁，酸甜的香气裹着热油的焦香，一上桌就占满了嗅觉。
旁边水晶碗里的芒果奶冻更惹眼，奶白色的冻体里嵌着大块橙黄的芒果肉，表面还撒了层细细的椰蓉，在灯光下泛着软乎乎的光泽。
慕斯年拿起她的碗，先舀了一勺芒果奶冻递过去，瓷勺碰到碗壁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先垫垫，鱼刚做好，小心烫。”
慕雪接过，冰凉的奶冻刚触到舌尖，芒果的甜香就先漫了开来，奶味醇厚却不腻，冻体入口即化，刚好压下了空气中糖醋汁的浓烈。
她眼睛亮了亮，又用筷子夹起一块鳜鱼肉，外皮酥脆得咬起来“咯吱”响，鱼肉却嫩得能掐出汁，酸甜的酱汁裹满每一丝肉纤维，是她小时候总缠着他要吃的味道。
“好吃！”她含糊地说着，嘴角沾了一点橘色的酱汁，像只偷尝了蜜的小松鼠。
慕斯年看着她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情不自禁地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酱汁，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脸颊，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似的，让两人都顿了一下。
他很快收回手，假装去拿公筷，耳尖却悄悄红了，只能用低头整理餐具的动作掩饰慌乱。
接下来的时间里，慕斯年没怎么动筷子，大多时候都在看着她吃，偶尔替她夹一筷子青菜，提醒她“别光吃甜的，配点蔬菜解解腻”。
餐厅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偶尔的交谈声和碗筷碰撞的轻响，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暖意。
慕雪吃了小半条鱼，又挖空了半碗芒果奶冻，才放下筷子，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叹了口气：“哥，你做的松鼠鳜鱼，比大厨做的还好吃。”
慕斯年闻言，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眼底的光软得像化了的糖：“你喜欢，以后我常做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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