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

她抬起头，看向慕斯年，眼底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哥，谢谢你今天带我来花市。”她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尽量装作轻松，可指尖却还是忍不住攥紧了衣角：“我先上楼啦，你也早点上来。”

“雪儿。”慕斯年忽然开口，叫住了她。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

有紧张，有犹豫，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挣扎。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跟她说，可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句：“洗漱完早点下楼吃饭。”

慕雪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的期待也一点点褪去，只剩下满满的失落。

“好，我知道了。”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她推开车门，几乎是逃一般地跑向大门，甚至忘了跟他说再见。

她怕再待一秒，自己眼底的失落就会被他看见，更怕自己会忍不住问出那句“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说好的要放手的。

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哥哥怕是会不敢回家了，她就再也不会被哥哥这么温柔的对待了。

他会觉得恶心的，会恶心自己的亲妹妹喜欢上自己的。

他那么风光霁月，她怎么能让自己成为他的污点？

慕斯年坐在车里，看着她仓皇跑开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难受得厉害。

他伸出手，想叫住她，可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沉闷的声响在车厢里回荡，像是在嘲笑他的懦弱。

他明明那么喜欢她，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告诉她，可每次话到嘴边，都会被“兄妹”这两个字困住。

他怕自己的表白会毁掉她的生活，更怕她会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心意，而彻底疏远他。

慕雪跑上楼，靠在门板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

她抬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可心口的委屈和失落却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想起小时候他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她，给她讲故事、唱歌的样子。

想起她生病时，他守在床边，一夜没合眼的样子。

那些画面一一在她脑海里闪过，每一个都让她心如刀割。

她深吸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之间真的只能是兄妹。

她应该早点放下这份不该有的心思，不要再自寻烦恼了。

慕雪洗漱完，换了件宽松的家居服，磨磨蹭蹭地走下楼。

客厅里的灯光亮着，慕斯年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手里拿着一支笔，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问题。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都是她爱吃的。

糖醋排骨、可乐鸡翅、菠萝咕咕肉、丝瓜炒鸡蛋、酸辣土豆丝清炒西兰花，还有一碗她最爱的冬瓜排骨汤。

“洗好了？快过来吃饭吧，菜要凉了。”慕斯年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眼底的犹豫和挣扎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惯常的温和。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站起身，走到餐桌旁，给她盛了一碗番茄蛋汤：“先喝点汤暖暖胃。”

“谢谢哥。”慕雪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汤。

番茄的酸甜味在嘴里散开，可她却尝不出丝毫味道，心里只剩下满满的苦涩。

慕斯年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小口吃饭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