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慕雪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忽然开口:“哥,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带我来摘野花吗?”
“记得。”慕斯年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声音里带着回忆的暖意:“那时候你才五岁,非要摘山顶的小黄花,结果摔了一跤,哭着喊‘哥哥抱’,却攥着我的衣领说‘不疼,雪雪很勇敢’。”
“你还说呢!”慕雪笑起来,眼底却有些湿润:“后来你把我抱下山,给我买了个兔子形状的棉花糖。”
“谁让你哭起来那么可怜。”慕斯年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却满是宠溺。
他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底泛着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原本想说“那时候就想,以后要一直护着你”,可话到舌尖,还是改成了兄妹间的玩笑。
车子驶进小区时,天色已完全暗下来。
路灯亮起,暖黄的灯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在车厢里投下温馨的光影。
慕斯年把车停在房门上,却没有立刻熄火,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车厢里的静默被车轮碾过路面的细碎声响拉长,慕雪靠在车窗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玻璃上凝结的薄雾。
窗外的天色彻底沉了下来,沿街的路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透过车窗漫进来,在她垂着的眼睫上投下浅淡的阴影。
方才聊起童年时的笑意还残留在嘴角,可眼底那点湿润却未完全褪去,像藏了颗没化的糖,甜里裹着不易察觉的涩。
“那时候你攥着棉花糖,非要跟我勾手指,说‘哥哥要永远对雪雪好’。”慕斯年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这阵安静。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动了动,指腹摩挲过冰凉的真皮表面,像是在回味多年前那个沾着棉花糖甜香的午后。
慕雪愣了愣,转头看向他。
驾驶座上的男人侧脸线条温和,路灯的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我都快忘了。”她低下头,指尖蜷缩起来,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只记得那天的棉花糖很甜,比后来吃过的所有糖都甜。”
慕斯年侧过头看她,见她垂着的发梢轻轻晃动,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他想告诉她,不止是那时候,这些年他一直都在护着她。
想告诉她,每次她遇到困难时,他比谁都着急。
想告诉她,他眼底的温柔从来都不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纵容。
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怕,怕自己的心意会吓跑她,更怕一旦说破,连如今这份可以朝夕相处的亲昵,都会变成遥不可及的奢望。
车厢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两人都没开口,也没有下车。
他坐在驾驶座上,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节奏有些慌乱,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暖黄的路灯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他脸上,映出他眼底的犹豫和挣扎。
过了一会儿,慕雪解开安全带,双手放在膝盖上,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跳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