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的植物园里,风裹着草木的清香掠过湖面,掀起细碎的波光。
慕雪靠在临水的长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目光落在湖面上那只独自游弋的白鹅上,心里像被湖水浸过似的,泛着凉。
就在这时,光脑突然震动了一下,慕雪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以为是慕斯年回复了消息。
她赶紧点开,却发现是公司群里的通知,心里的期待瞬间落空,只剩下满满的失落。
“原来是工作啊……”她小声嘀咕着,声音轻得被风吹散,连自己都快听不见。
她把光脑塞回包里,拉链拉得又快又狠,像是要把这份失落也一并锁起来。
重新靠回长椅时,她偏过头看着身后的柳树,柳枝垂在湖面,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极了她此刻乱糟糟的心绪。
她想起小时候,每次她不开心,慕斯年都会陪着她,坐在树下,给她买棉花糖,听她絮絮叨叨地说委屈。
那时候的他,会揉着她的头发说“雪雪别难过,有哥哥在”。
那些温柔的瞬间,像落在心底的星星,一直亮着,支撑着她走过很多难捱的日子。
可偏偏是这个总把她护在身后的人,现在成了她最不敢靠近的存在。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问出那句“哥,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怕他皱着眉说“雪儿你想多了,我们是兄妹啊”,怕从此以后,再也他递过来的草莓蛋糕、睡前的道晚安,怕连相处都变得小心翼翼,失去原本的温度。
更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怕他红着眼说“是,我喜欢你很久了”,怕这份超出“兄妹”界限的感情,会打破他们这么多年的平衡,会让父母担心,会让周围的人议论。
成年人的世界,好像总比小时候多了太多顾虑。
连喜欢一个人,都要反复掂量、瞻前顾后,连勇敢一次,都成了奢侈。
阳光渐渐升到头顶,透过柳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慕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决定还是回家。
她深吸了口气,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清晰——
还是回家吧。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躲在植物园里,躲在公司的空工位上,躲在“没灵感”的借口里,都躲不掉心底的在意。
她是舍不得慕斯年的,舍不得他早上煮的温牛奶,舍不得他等她回家的灯,舍不得他看她时,眼底那份独有的温柔。
可这份舍不得,终究还是没能敌过她的胆怯。
她还是不敢说,不敢把那份藏在“兄妹”名义下的心动,摊开在他面前。
她沿着石板路往门口走,路过卖棉花糖的小摊时,脚步顿了顿。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正熟练地转着棉花糖机,粉色的糖丝裹成蓬松的一团,和小时候慕斯年给她买的一模一样。
老奶奶抬头冲她笑:“小姑娘,要一个吗?甜得很。”
慕雪摇了摇头,转身时,指尖却悄悄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