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骨

慕雪的指尖悬在棉花糖摊前两厘米处，粉色糖丝在阳光下泛着软乎乎的光，像极了小时候慕斯年举在她面前的那支。

老奶奶的声音还在耳边：“小姑娘，要一个吗？甜得很。”

她张了张嘴，想说“要一个，兔子形状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轻轻的摇头。

她其实想带一个回去，想借着棉花糖跟他说句软话，可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沉默。

她怕这份小小的示好，会被他看穿心底的秘密，怕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会在他的目光里溃不成军，更怕连“兄妹”的体面都保不住。

指尖悄悄蜷起，触到掌心细密的汗。

她转过身，快步走出植物园，连身后老奶奶疑惑的目光都没敢回头看。

阳光落在身上，明明是暖融融的春日，却没带来多少暖意，反倒让她觉得浑身发紧，像被什么东西裹着，连呼吸都不顺畅。

沿着路边慢慢走，心里的不安像潮水似的涌上来。

一会儿想起昨天拒绝慕斯年时，他眼底瞬间暗下去的光，一会儿又担心今天回家会撞见他，不知道该怎么掩饰自己的慌乱。

她反复深呼吸，把那些翻涌的情绪一点点压下去，心里默念着：就这样吧，做他的妹妹就好。

能偶尔吃到他做的饭菜，能听到他说“有哥哥在”，就已经很好了。

没有见司机来接，慕雪在光脑上打了个网约车回家。

车子驶进熟悉的别墅区，远远就看到自家别墅的红砖墙和爬满蔷薇的栅栏。

园丁正在花园里修剪草坪，看到她回来，笑着挥了挥手。

慕雪深吸了口气，攥紧手里的包带，车子停稳后，一步步朝别墅门口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像在守护一个易碎的秘密。

推开别墅大门，客厅里静悄悄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米白色的地毯上投下沙发的影子，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是她最喜欢的味道，想必是慕斯年早上换了新的香薰。

她弯腰换鞋时，听到厨房传来轻微的声响，是锅铲碰撞锅底的“叮当”声，温柔得像小时候他陪她在厨房做饼干时的样子。

那时候她才十岁，两辈子没做过饭的她，非要跟着慕斯年学做曲奇，结果面粉撒了一地，黄油也糊了锅。

慕斯年没怪她，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抱到料理台上，让她负责撒糖霜，自己则重新揉面。

那天的饼干虽然卖相不好，却甜得让她记了好多年。

“雪儿？你回来了？”慕斯年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熟悉的温柔。

慕雪的身体瞬间僵住，慕雪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包差点掉在地上。

她没想到他真的在家，还在为她准备午饭。

她慢慢转过身，正好对上慕斯年走出来的身影。

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手里还拿着一个刚洗好的苹果，看到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染上笑意：“刚想给你发消息，问你要不要回来吃午饭，我给你炖了排骨，你上次说想吃的。”

他把苹果递过来，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温热的触感让她心跳猛地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