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西岐城内，气氛凝重得几乎凝固。南极仙翁捂着渗血的伤口，坐在殿中喘息，殿外传来阵阵百姓的低语，皆是对九曲黄河阵的恐惧。姜子牙来回踱步，手中的封神榜泛着微光，却驱不散他眉间的愁云——十二金仙被困阵中，三霄娘娘每日以金仙性命相逼，若再无援军，西岐军民的信念迟早会崩塌。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响起两道威严的声音，穿透云层，传遍整个西岐城：“子牙，吾等前来助你。”

姜子牙猛地抬头，只见两道金光自天际落下，一道清辉如月华，一道紫气若祥云。来者正是太上老君与元始天尊！二人并肩而立，太上老君手持太极图，元始天尊怀抱盘古幡，周身仙光缭绕，瞬间压过了黄河阵方向传来的煞气。

“师尊！师叔！”姜子牙与南极仙翁连忙上前叩拜，眼中满是激动。元始天尊扶起二人，沉声道：“三霄逆天而行，以混元金斗残害同门，更助商纣为虐，今日吾与老君前来，便是要破此恶阵，还三界一个公道。”

次日清晨，太上老君与元始天尊缓步走向九曲黄河阵。三霄娘娘见二位圣人亲至，心中虽有惧意，却仍强撑着底气，云霄娘娘手持混元金斗，对着二人拱手道：“二位师伯既为圣人，为何偏要偏袒阐教，与我截教为难？”

“你等助纣为虐，残害生灵，早已背离道心，何谈为难？”太上老君话音未落，已将太极图展开。那图中蕴含天地阴阳，缓缓转动间，阵中的黄河浊浪瞬间平静，滔天煞气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飞速消融。

元始天尊见状，也祭出盘古幡。幡面挥动，无数混沌气流席卷阵中，九曲黄河阵的八卦玄机瞬间被打乱，阵眼处的符文接连碎裂。三霄娘娘大惊，连忙催动混元金斗，一道金光直射二位圣人，可那金光刚到近前，便被太极图与盘古幡的仙光挡住，再难前进分毫。

“不可能！混元金斗乃先天灵宝，怎会伤不了你们！”碧霄娘娘急红了眼，手持金蛟剪便要冲上前，却被云霄娘娘拉住。云霄望着二位圣人的仙威，心中已然明白，今日怕是难逃一死，她含泪道：“二位师伯，我等并非有意与阐教为敌，只是同门惨死，心中不甘……”

“执念太深，终成祸端。”元始天尊叹道，“你等若肯收手，吾尚可饶你们一命，若再顽抗，便休怪吾无情。”

可琼霄娘娘性子刚烈，见云霄犹豫不决，当即大喊：“姐姐！事已至此，何必求饶！我截教弟子，宁死不降！”说罢，她催动全身道行，化作一道红光，直扑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眼中寒光一闪，盘古幡再次挥动，一道混沌气流击中琼霄娘娘。琼霄惨叫一声，身形瞬间被气流撕碎，魂魄散入黄河之中。碧霄见状，也红着眼冲上前，却被太上老君的太极图困住，图中阴阳二气不断绞杀，片刻后，碧霄也气绝身亡。

只剩下云霄娘娘，她望着两位师妹的惨状，手中的混元金斗缓缓落下，眼中满是绝望。太上老君叹道：“云霄，你本有一线生机，却因护短执念，走到今日地步。念你曾有善念，吾便留你魂魄，日后入封神榜，也算是一个归宿。”

云霄娘娘惨然一笑，摇了摇头：“同门皆亡，我一人独活，又有何意义？”说罢，她猛地催动残余道行，自毁仙基，魂魄化作一道白光，飘向姜子牙手中的封神榜。

随着三霄娘娘阵亡，九曲黄河阵彻底崩塌，阵中的十二金仙重获自由。只是他们的三花聚顶已破，千年道行损耗大半，需日后重新修炼，才能恢复往日神通。

西岐城内，百姓们见圣人破阵，纷纷欢呼雀跃，士气大振。姜子牙手持封神榜，对着二位圣人躬身道：“多谢师尊与师叔相助，西岐方能渡过此劫。”

元始天尊望着朝歌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三霄虽亡，通天教主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他若亲自出山，摆下诛仙阵，那才是真正的浩劫。你需尽快整顿兵马，联合诸侯，待时机成熟，便挥师朝歌，早日结束这场战乱。”

太上老君也点头附和：“商纣气数已尽，妲己祸乱朝纲，此乃天意。你只需顺应天命，辅佐武王，定能成就大业。”

二位圣人说罢，化作两道金光，消失在天际。姜子牙望着手中的封神榜，心中明白，这场决定商周国运与三界秩序的大战，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阶段——通天教主的诛仙阵，已在不远处等待着他们。

西岐军营的帐内，哪吒面色惨白地躺在榻上，胸口的伤口仍在渗血，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雷震子攥着哪吒落在阵前的混天绫，红绫上还沾着血迹，他望着帐外诛仙阵方向传来的煞气，心急如焚，猛地冲出帐外，将混天绫高高举过头顶，朝着乾元山方向挥舞，嘶吼道：“太乙师叔！快来啊！吒儿出事了！他快不行了！”

风声裹挟着他的呼喊，却只在军营上空盘旋，迟迟传不到千里之外的乾元山。小龙女见状，心中更急，她一把从雷震子手中抢过混天绫，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这红绫是哪吒自幼佩戴的法器，浸透过他的精血，定能传递心念。小龙女闭上眼，将自身灵力注入混天绫中，猛地朝着乾元山金光洞方向甩去，红绫如一道赤色流星，划破天际，带着急切的求救之意，飞速远去。

此时的乾元山金光洞内，太乙真人正坐在蒲团上炼丹，丹炉中升腾的青烟忽然剧烈晃动，炉盖“哐当”一声弹开。他心中猛地一紧，指尖掐算间，一股熟悉的气息带着凶险的预兆传来——是哪吒的气息！紧接着，一道赤色流光闯入洞内，正是那混天绫，红绫上的血迹与灵力波动，瞬间让太乙真人明白了一切。

“不好！我的徒儿！”太乙真人脸色骤变，立即收起丹炉，脚踏祥云，朝着西岐方向疾驰而去。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他便落在西岐军营中，刚进帐看到榻上昏迷的哪吒，眼眶便红了，伸手探向哪吒的脉搏，感受到那微弱的跳动，才稍稍松了口气：“还好，心脉未断，只是剑气入体，伤及本源。”

姜子牙连忙上前：“太乙道友，求你救救哪吒！”太乙真人点头，小心翼翼地抱起哪吒，对众人道：“此伤需回金光洞用莲台仙露与九转还魂丹医治，我这便带他回去。”

“我也去！”小龙女立即上前，眼中满是坚定，“哪吒是因救我才重伤，我要去照顾他，直到他醒来。”太乙真人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满是担忧与真诚，便点头应允：“也好，你有东海水性灵力，或能助他稳固气息。”

一行人即刻前往乾元山，抵达金光洞后，太乙真人将哪吒安置在莲台之上，莲台仙露缓缓渗入哪吒体内，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小龙女则守在一旁，每日用碧水剑引来清冽的山泉水，为哪吒擦拭身体，又按照太乙真人的嘱咐，将九转还魂丹碾碎，混入仙露中，一点点喂到哪吒口中。

白日里，小龙女坐在榻边，轻声为哪吒讲述西岐的趣事，或是回忆二人此前在东海的纠葛，语气温柔得像拂过莲台的清风：“哪吒，你还记得吗？当初你抽了敖丙的龙筋，我还找你算账，可后来才发现，你虽顽劣，却比谁都重情义……你快醒来好不好，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去看西岐的桃花。”

夜里，哪吒偶尔会因剑气反噬而皱眉，小龙女便会伸出手，将自身的水性灵力缓缓注入他体内，中和那霸道的剑气。每当这时，哪吒的眉头便会渐渐舒展，呼吸也变得平稳些。太乙真人看在眼里，心中暗叹，这小龙女对哪吒的情意，早已超越了寻常朋友。

如此过了半月有余，这日清晨，小龙女正为哪吒擦拭手背，忽然感受到哪吒的手指动了一下。她心中一喜，连忙抬头，只见哪吒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虽还有些迷茫，却已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哪吒！你醒了！”小龙女激动得泪水直流，声音都带着颤抖。哪吒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虚弱地开口：“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一句话，让小龙女的泪水流得更凶，却也笑得更开心。

太乙真人听到动静赶来，见哪吒醒来，大喜过望：“好！好！总算是醒了！再休养些时日，便可恢复如初。”

此后，哪吒在小龙女的照料下，恢复得愈发迅速。二人时常在金光洞的桃林中散步，小龙女会为哪吒摘最新鲜的仙桃，哪吒则会给她讲自己当年在陈塘关的趣事。夕阳下，桃花纷飞，二人并肩而行的身影，渐渐染上了几分不一样的情愫，那是历经生死后的相知，是朝夕相处中的心动，悄然在乾元山的仙气中，慢慢滋长。

乾元山的桃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铺成一条柔软的花径。哪吒披着一件素色披风，站在桃林深处，手中握着一朵刚摘下的桃花，指尖轻轻摩挲着花瓣——自醒来后，小龙女日夜照料的模样总在他脑海中打转，那日诛仙阵前，他拼尽全力将她送出阵外的决绝，此刻回想起来，竟满是后怕与庆幸，庆幸自己护住了她，也庆幸能再见到她。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小龙女提着食盒，笑着走近：“哪吒，太乙师叔说你今日可以多走动会儿，我给你炖了莲子羹，快趁热喝。”她将食盒放在石桌上，刚要打开，却被哪吒转身按住了手。

小龙女微微一怔，抬头看向哪吒。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褪去了往日的桀骜，眼底竟带着几分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与紧张。“哪吒，你怎么了？”

哪吒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让小龙女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小龙女，”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却格外清晰，“诛仙阵前，我把你甩出去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让你有事。”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继续道：“这些日子，你守在我床边，为我擦身、喂药，讲西岐的趣事给我听……我总在想，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以前我觉得，上阵杀敌、护佑西岐才是最重要的事，可现在我才明白，有一个人能让我心甘情愿去守护，能让我在受伤时有所牵挂，比什么都重要。”

小龙女的心跳得飞快，指尖微微颤抖，却没有抽回手，只是望着他，眼中满是期待。

哪吒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鼓起勇气，将手中的桃花递到她面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龙女，我喜欢你。等灭了商纣，平定了天下，我不想再只是你的朋友，我想……护你一辈子，你愿意吗？”

风吹过桃林，花瓣簌簌落在二人肩头。小龙女望着哪吒眼中的真诚与紧张，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却笑着用力点头：“我愿意！哪吒，我早就愿意了！”从他在东海护着她对抗敖丙的刁难，到他在诛仙阵前拼尽全力将她送出险境，再到这半月来的朝夕相处，她的心，早已落在了这个看似顽劣却重情重义的少年身上。

哪吒见她应允，心中的巨石瞬间落地，忍不住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小龙女靠在他的肩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火气，嘴角的笑意越发温柔。桃林深处，夕阳将二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花瓣落在他们的发间、肩头，像是为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送上了最浪漫的祝福。

不远处的山路上，太乙真人提着丹炉走过，看到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悄悄离开。“这两个孩子，总算开窍了。”他低声自语，眼底满是欣慰——待哪吒伤愈归队，不仅西岐多了一员猛将，这乾元山，也算是多了一段佳话。

乾元山金光洞前的广场上，晨曦穿透云层，洒在青石地面上。哪吒身着劲装，正随着太乙真人演练枪法，火尖枪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却仍难掩眉宇间对诛仙阵的牵挂——西岐战事未平，通天教主的诛仙阵仍拦在伐商路上，他早已按捺不住想要归队的心。

太乙真人看在眼里，忽然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颗通体赤红、散发着灼热气息的果子，正是乾元山至宝“火枣”。“吒儿，你虽已苏醒，但诛仙阵剑气伤及你的本源，寻常修炼难补根基。此火枣乃先天灵果，蕴含至纯火气，可助你觉醒潜藏的神通，也能让你实力更上一层。”

哪吒眼中一亮，接过火枣。那火枣入手滚烫，还未入口，便有一股暖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他仰头将火枣咽下，瞬间，一股磅礴的火气在体内炸开，如同岩浆奔涌，沿着经脉飞速流转。哪吒只觉浑身燥热，忍不住长啸一声，声音震得周围的桃林花瓣簌簌飘落。

就在这时，哪吒身后突然亮起三道金光，两道虚影自他肩头浮现，渐渐凝实成两张面容——一张怒目圆睁，透着凛然杀气；一张温和含笑，带着慈悲之意。紧接着，他的双臂两侧又生出六条手臂，八条手臂错落展开，每一条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这是……三头八臂！”哪吒又惊又喜，试着活动新生成的手臂，灵活自如，仿佛天生便有。

太乙真人见状，抚须大笑：“好！好！火枣果然助你觉醒了三头八臂的神通！此神通不仅能让你同时操控多件法器，更能分散伤害，日后再遇凶险，也多了几分自保之力。”

说罢，太乙真人抬手一挥，广场上空瞬间亮起数道霞光，一件件法器缓缓落下。第一件是一块通体金黄、上面刻着繁复符文的金砖，落在哪吒左手；紧接着，一个通体赤红、罩沿雕刻着九龙图案的宝罩飘来，悬在他右臂旁，正是“九龙神火罩”；随后，两把剑身一黑一白、散发着阴阳二气的长剑并列而至，是为“阴阳双剑”；一把寒光凛冽、剑鞘上刻着“斩妖”二字的长剑落在他身前，正是“斩妖剑”；一张镶嵌着宝石、弓弦泛着金光的长弓与一壶雕翎箭悬浮空中，乃“震天弓箭”；最后，一个五彩斑斓、散发着祥瑞之气的绣球缓缓飘到他掌心，正是“绣球儿”。

“这些法器，皆是为师为你寻来的至宝。”太乙真人指着法器，一一详解，“金砖可攻可守，掷出能砸破仙兵仙甲；九龙神火罩能释放三昧真火，焚烧万物，专克阴邪；阴阳双剑一主生一主杀，可斩灵气、破邪术；斩妖剑乃先天杀器，专诛妖魔邪祟；震天弓箭射程千里，箭上附雷霆之力，可穿金石；绣球儿蕴含混沌之气，能困敌、能护体，更有驱邪避凶之效。”

哪吒看着眼前的七件法器，眼中满是激动。他按照太乙真人的指引，催动三头八臂，八条手臂分别握住金砖、九龙神火罩、阴阳双剑、斩妖剑、震天弓箭，掌心托着绣球儿，身后三头并列，目光锐利如炬。一时间，广场上霞光四射，火气、金光、阴阳二气交织在一起，连空气都仿佛被震得微微颤抖。

“师父，弟子定不负您所望！”哪吒对着太乙真人躬身行礼，声音铿锵有力。他能感受到，此刻的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有了三头八臂的神通，再加上这七件至宝，别说诛仙阵，便是面对通天教主座下的强者，他也有了一战之力。

太乙真人满意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伤已痊愈，神通与法器也已到手，明日便可启程返回西岐。记住，法器虽强，人心更重，守住本心，方能助武王平定天下，完成封神大业。”

哪吒重重点头，望着广场上的法器，心中早已燃起战意——西岐，诛仙阵，商纣，他回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