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次日清晨，乾元山云雾缭绕，哪吒身着红衣，背后三头八臂虚影隐现，手中握着太乙真人所授的金砖、九龙神火罩等法器，与小龙女并肩立于祥云之上。太乙真人站在金光洞前，叮嘱道：“诛仙阵非比寻常，回归军营后切不可贸然冲动，需与姜子牙、杨戬等人合力谋划。”

哪吒拱手应道：“师父放心，弟子定记您的教诲！”说罢，他与小龙女脚踏祥云，朝着西岐方向疾驰而去。不多时，西岐城的轮廓便出现在眼前，远远望去，诛仙阵依旧笼罩在浓重的煞气之中，阵中诛仙四剑的寒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二人刚落地，雷震子便带着黄飞虎、杨戬等将领迎了上来。“哪吒！你可算回来了！”雷震子拍着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欣喜，“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们几次探查诛仙阵，都被剑气逼了回来！”

哪吒笑着点头，抬手亮出背后的三头八臂，金砖、九龙神火罩等法器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师父已助我觉醒神通，还传了这些法器，此番回来，便是要破了这诛仙阵！”众将见他神通大涨，又添了诸多至宝，士气顿时高涨起来。

众人簇拥着哪吒与小龙女前往中军帐，姜子牙听闻哪吒归来，亲自出门相迎。帐内，哪吒将乾元山养伤的经过与太乙真人的嘱咐一一告知，又将三头八臂的神通与新得的法器演示给众人看——只见他催动法诀，三头八臂齐现，金砖掷出时带着雷霆之势，九龙神火罩展开便有烈焰翻腾，阴阳双剑舞动间阴阳二气交织，看得众将连连惊叹。

“好！有哪吒此等神通，再加上诸位贤弟相助，破诛仙阵便多了几分把握！”姜子牙大喜，当即召集众将商议破阵之策，“如今元始天尊与太上老君已在赶来的路上，待二位圣人至，我们便兵分四路，分别对应诛仙四剑，哪吒你神通最强，可主攻诛仙剑阵眼，杨戬、雷震子你们辅助，务必牵制住截教弟子！”

哪吒应声领命，小龙女也主动请战：“我可引东海水力，压制阵中煞气，为大家保驾护航！”众人纷纷赞同，帐内气氛热烈，此前因诛仙阵而生的压抑一扫而空。

几日后，元始天尊与太上老君如期而至，还带来了燃灯道人等阐教高人。二位圣人立于阵前，元始天尊祭出盘古幡，太上老君展开太极图，仙光瞬间笼罩整个战场。“今日便破此诛仙阵，还三界清明！”元始天尊一声令下，众将立即按照既定计策行动。

哪吒脚踏风火轮，三头八臂齐开，左手持九龙神火罩，右手握斩妖剑，直奔诛仙剑阵眼。阵中的通天教主见状，立即催动诛仙剑，一道金光直刺哪吒。哪吒毫不畏惧，展开九龙神火罩，三昧真火喷涌而出，与金光相撞，火光与剑气交织，迸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与此同时，杨戬带着哮天犬牵制住戮仙剑阵的截教弟子，雷震子展开风雷二翅，以震天弓箭远程攻击陷仙剑阵眼，小龙女则引东海水力，形成一道水幕，挡住了绝仙剑阵溢出的煞气。阐教众仙与西岐将士齐心协力，与截教弟子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哪吒与通天教主斗得难解难分，他见诛仙剑剑气霸道，便祭出金砖，趁着金光与剑气碰撞的间隙，挥动斩妖剑，朝着阵眼处的诛仙剑斩去。“铛”的一声脆响，斩妖剑与诛仙剑相撞，哪吒虽被震得手臂发麻，却也让诛仙剑的光芒黯淡了几分。

“小小哪吒，也敢与我抗衡！”通天教主怒喝一声，催动全身道行，诛仙四剑同时亮起，无数剑气朝着哪吒袭来。就在这危急时刻，元始天尊的盘古幡挥来一道混沌气流，挡住了大部分剑气：“哪吒，趁此时机，破了阵眼！”

哪吒心中一凛，立即祭出阴阳双剑，一黑一白两道剑气交织成网，缠住诛仙剑，随后将绣球儿掷出，混沌之气瞬间困住阵眼。“给我破！”他大喝一声，三头八臂同时发力，斩妖剑再次朝着诛仙剑斩去，这一次，诛仙剑再也抵挡不住，“咔嚓”一声断裂开来。

诛仙剑一破，诛仙阵的煞气顿时消散大半。紧接着，杨戬、雷震子等人也相继破了戮仙剑、陷仙剑与绝仙剑。通天教主见四剑皆破，阵形崩塌，气得喷出一口鲜血，却也无力回天，只得带着残余的截教弟子狼狈逃走。

诛仙阵被破，西岐将士欢呼雀跃。哪吒收起三头八臂，走到小龙女身边，笑着道：“我们做到了！”小龙女点头，眼中满是笑意——历经生死与分离，他们不仅助西岐渡过了难关，也让彼此的心意，在这场大战中愈发坚定。而此时的朝歌城内，“苏妲己”与殷寿还不知诛仙阵已破，依旧在鹿台沉迷酒色，全然不知，覆灭的号角，已在西岐城外吹响。

朝歌城内的恐慌早已蔓延至陈塘关。李靖站在侯府书房，手中攥着一封从朝歌传来的密信——信中详述诛仙阵被破、截教大败，西岐大军已渡过黄河，直逼朝歌，大商气数已尽。窗外，陈塘关的百姓正拖家带口逃往城外，往日繁华的街道一片混乱。

“老爷，不能再等了！”夫人殷氏牵着金吒、木吒的手走进书房，眼中满是急切，“再不走，西岐大军未到，朝中乱兵怕是要先找上门来！”

李靖望着妻儿，心中长叹。他早已看透殷寿的昏庸，也明白商纣覆灭是天意，只是碍于君臣名分，一直未敢表露。如今诛仙阵破，大局已定，再犹豫只会连累家人。“收拾细软，即刻启程，去西岐！”

一行人马不停蹄，避开沿途的乱兵与流民，日夜兼程赶往西岐。这日黄昏，终于看到了西岐城门上飘扬的大旗，城门前秩序井然，与沿途的混乱截然不同。李靖松了口气，正欲上前通报，却见城门处走来两道熟悉的身影——正是金吒与木吒的同门师兄，奉姜子牙之命前来迎接的阐教弟子。

“师叔！”金吒、木吒快步上前，与同门见礼后，转头看向李靖，眼中满是复杂。李靖刚要开口，却见不远处的校场上，一道红衣身影脚踏风火轮掠过，正是哪吒。

哪吒也看到了李靖一行人，他的动作猛地顿住，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往日里灵动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疏离与嘲讽，他甚至没有上前，只是远远地站着，对着李靖翻了个白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又像是在看一个旧怨缠身的仇敌。

金吒、木吒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金吒走到哪吒身边，低声道：“三弟，父亲他……”

“我没什么父亲。”哪吒打断他的话，声音冷得像冰，“当年在陈塘关，是谁要将我绑了送进朝歌请罪？是谁在帝辛面前，连一句维护我的话都不敢说？如今大商要亡了，才想起往西岐跑，早干什么去了？”

李靖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哪吒始终记恨着当年他为了保全陈塘关与李家，对帝辛妥协、甚至想要牺牲他的事。这些年，他虽心中有愧，却始终拉不下脸来道歉，如今面对哪吒的冷遇，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木吒走上前，对着哪吒劝道：“三弟，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父亲也是为了全家着想。如今我们都在西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恩怨，慢慢说开不好吗？”

“一家人？”哪吒冷笑一声，转身便要离开，“我可不敢认这样的家人。他要投西岐，便投他的，别来烦我。”说罢，他脚踏风火轮，头也不回地朝着军营深处飞去，只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

李靖望着哪吒远去的方向，双手紧紧攥着缰绳，指节泛白。殷氏上前扶住他，轻声道：“老爷，哪吒心里的疙瘩，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开的，慢慢来，总会好的。”

金吒、木吒也连忙上前，将李靖一行人往城内引：“父亲，母亲，先随我们去见姜丞相吧，他早已吩咐人备好住处了。”

夕阳下，李靖跟着金吒、木吒走进西岐城，城中百姓安居乐业，与朝歌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可他心中却沉甸甸的——他虽逃来了西岐，避开了商纣覆灭的灾祸，却似乎永远也跨不过与哪吒之间的那道鸿沟。而不远处的军营里，哪吒靠在风火轮上，望着天边的晚霞，眼底的冰冷中，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与不甘——他何尝不希望能与家人和解，可当年陈塘关的那一幕，始终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拔不掉，也忘不掉。

西岐军营的操练场上，哪吒正挥舞着火尖枪，枪尖的火焰将空气烧得微微扭曲。自从李靖一家来西岐后，他刻意避开所有可能碰面的场合，连议事都特意等金吒、木吒转达，仿佛那名义上的父亲，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可没过几日，前线传来急报——商军残余势力联合截教漏网弟子，在孟津设下埋伏，西岐先锋部队被困，急需支援。姜子牙当即点兵，哪吒、杨戬、雷震子与金吒、木吒一同领兵出征，李靖因熟悉商军布阵，主动请战，愿为向导。

行军途中，哪吒始终与李靖保持距离，即便议事，也只对着姜子牙与杨戬说话，连余光都不往李靖那边扫。金吒看在眼里，几次想从中调和，都被哪吒冷着脸避开。

抵达孟津时，天色已暗。商军伏兵见西岐大军到来，立即催动阵法，无数火箭朝着阵营射来，阵中还夹杂着截教弟子的妖法，黑雾弥漫，看不清前路。“不好，是‘黑雾迷魂阵’！”李靖脸色骤变，“此阵能乱人心智，若被黑雾困住，不出半个时辰，将士们便会自相残杀！”

话音刚落，阵中突然冲出一队商军骑兵，直扑中军帐。杨戬立即催动八九玄功，化作三头六臂抵挡，雷震子展开风雷二翅，在空中牵制，金吒、木吒也各持法器迎敌。可黑雾越来越浓，不少将士已开始眼神涣散，挥舞着兵器乱砍。

哪吒见状，立即祭出九龙神火罩，烈焰喷涌而出，暂时驱散了身前的黑雾。可阵眼处的截教弟子见状，竟催动妖法，引来了一道惊雷，直劈向哪吒——这惊雷裹着黑雾，带着蚀骨的煞气，若被击中，即便有莲花化身，也会重伤。

“三弟小心！”金吒、木吒同时惊呼，却被商军缠住，根本来不及救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突然从斜后方袭来，堪堪挡住了惊雷。哪吒回头一看，竟是李靖！他手持黄金玲珑塔，塔身上的符文闪烁，挡住惊雷的同时，还将周围的黑雾震散了几分。

“你……”哪吒愣住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从未想过，李靖会救他。

李靖面色凝重，一边抵挡着袭来的妖法，一边对他喊道：“此时不是置气的时候！阵眼在东北方，我引开敌军，你趁机破阵！”说罢，他催动黄金玲珑塔，塔身变大，朝着阵中飞去，吸引了大部分商军与截教弟子的注意力。

哪吒望着李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往日的怨恨还在，可刚才那奋不顾身的一幕，却像一道暖流，冲散了些许冰封。他咬了咬牙，不再犹豫，脚踏风火轮，手持斩妖剑，朝着东北方的阵眼飞去。沿途的黑雾被九龙神火罩的烈焰驱散，截教弟子刚要阻拦，便被他一剑斩杀。不多时，他便冲到阵眼处，斩妖剑劈下，阵眼瞬间崩塌，黑雾渐渐消散。

黑雾一散，商军伏兵没了依仗，顿时溃不成军。西岐大军趁机反击，很快便平定了战局。

战后，李靖收了黄金玲珑塔，走到哪吒面前，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僵硬：“你……没事吧？”

哪吒看着他，沉默了片刻，以往的冷漠渐渐褪去，虽未露出笑容，却也没有转身离开，只是淡淡道：“没事。刚才……谢了。”

这一声“谢了”，让金吒、木吒瞬间松了口气。李靖也愣了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嘴角微微上扬：“你是我儿，我本就该护你。”

夕阳下，父子二人站在战场之上，虽未多说一句话，可那道横亘多年的隔阂，却在这一刻，悄悄裂开了一道缝隙。哪吒望着远处的西岐大旗，心中明白，或许从今天起，有些东西，该慢慢放下了。

孟津之战后，西岐军营的氛围缓和了许多，金吒、木吒见哪吒与李靖有了短暂的交流，都以为父子俩的关系能慢慢好转，可没过几日，哪吒又恢复了往日的疏离——除了议事时必要的接触，他再未主动与李靖说过一句话，甚至刻意避开与李靖同处一室。

小龙女看在眼里，心中着急。这日傍晚，她在桃林找到正独自擦拭火尖枪的哪吒，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前道：“哪吒，孟津之战时，李伯父明明奋不顾身救了你，你为什么还是对他那么冷淡呀？”

哪吒擦拭枪尖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暗了暗，没有抬头：“那是两回事。他救我，或许是出于父子名分，可当年陈塘关的事，不是一句‘救了我’就能抵消的。”

“我知道当年他让你受了委屈，”小龙女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他当年也是没办法？帝辛昏庸残暴，陈塘关数十万百姓的性命都在他手上，他作为总兵，一面是君王的命令，一面是自己的儿子，他或许也很为难啊。”

哪吒终于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与愤怒：“为难？所以他就可以把我绑起来，送到朝歌去请罪？所以他就可以看着我被帝辛视为‘祸患’，连一句维护的话都不敢说？”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颤，“小龙女，你不懂那种感觉——自己的父亲，为了所谓的‘大局’，要亲手把你推向死路，那种滋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小龙女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中一疼，伸手想去握住他的手，却被哪吒轻轻避开。“我不是要你立刻原谅他，”她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你们是父子，血脉相连，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僵着。你看金吒大哥，这些日子为了你们的事，愁得都睡不着觉……”

“别说了。”哪吒打断她的话，站起身，拿起火尖枪就要走，“我和他之间的事，我自己有分寸。现在最重要的是灭了商纣，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小龙女望着他决绝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哪吒看似坚强，实则把当年的事藏在了心底最深处，那道伤疤，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抚平的。

而不远处的营房外，李靖恰好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他站在树后，手中的黄金玲珑塔微微颤抖，脸上满是愧疚与落寞。他知道，哪吒的心结太深，不是一次相救就能解开的。或许，他需要做的，不是急于求成，而是用时间慢慢弥补当年的过错。

夕阳下，桃林的花瓣簌簌落下，哪吒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军营深处，小龙女独自坐在石凳上，望着远方，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场战争早日结束，也希望哪吒能早日放下过往，与父亲真正和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