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篇

自上次绫汐爬出门被凶哭后，哪吒总想着弥补，可靠谱劲儿没多几分，反倒总在不经意间让女儿“历险”。

这天清晨，哪吒兴致勃勃要给绫汐喂辅食，刚把米糊盛在小碗里，转身去拿小勺子的功夫，绫汐就伸手抓住了碗沿。哪吒听见动静回头时，碗已经倾斜，温热的米糊洒了绫汐一手，小家伙吓得直缩手，眼眶瞬间红了。哪吒慌得手忙脚乱，一边用袖子擦她的手，一边懊恼地拍自己脑袋：“都怪爹，怎么忘了把碗放远些！”

没过几日，他又抱着绫汐在殿内转圈，想起木吒说绫汐喜欢看蝴蝶，便抬手施了个小法术，召来几只彩色蝴蝶。谁知蝴蝶飞得太近，一只停在了绫汐的小鼻尖上，小家伙吓得身子一缩，差点从他怀里滑下去。哪吒手忙脚乱地抱住女儿，又赶紧驱散蝴蝶，看着绫汐挂着泪珠的小脸，连声道：“爹错了，再也不随便召蝴蝶了！”

最惊险的一次，是他带绫汐去瑶池边玩。绫汐趴在他怀里，伸手去够湖边的芦苇，哪吒没抓稳，绫汐的小身子猛地往前倾，小手差点碰到湖水。幸好小龙女及时赶到，一把拉住绫汐的衣领，才没让她掉下去。看着小龙女又气又急的眼神，哪吒抱着绫汐，头垂得低低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没留神……”

次数多了，小龙女也摸清了他的性子——不是不疼女儿，就是总爱走神，还爱凭着一股热劲瞎折腾。后来再让哪吒带娃，小龙女总会在旁边盯着，时不时提醒：“勺子拿稳点”“离湖边远点”。哪吒也渐渐有了记性，虽然偶尔还是会犯迷糊，但每次看到女儿委屈的小模样，都会立刻收敛性子，小心翼翼地哄着，倒也让绫汐慢慢原谅了这个“不靠谱”的爹，依旧黏着他要抱抱。

午后的云楼宫难得安静，小龙女在里屋缝补绫汐的小衣裳，哪吒则靠在软榻上翻书，眼角余光还时不时瞟向不远处玩积木的女儿。往常绫汐总爱叽叽喳喳，要么爬过来扯他的书页，要么举着玩具喊“爹爹”，可这会儿都过去小半柱香了，殿内竟没半点动静。

哪吒心里“咯噔”一下，合上书猛地坐起身：“不对，这丫头怎么这么安静？”话刚说完，就见小龙女也从里屋走出来，脸上满是警惕：“我也正纳闷呢，别是又在作妖了。”

两人顺着地毯往角落找，刚拐过屏风，就看见绫汐蹲在博古架旁，小手正往一个青花瓷瓶伸——那瓶子是李靖送的摆件，瓶身薄得很，一碰就容易碎。“绫汐！别动！”哪吒快步冲过去，一把将女儿抱起来，后怕地看着那摇摇欲坠的瓷瓶，“你这小祖宗，怎么敢碰这个？摔了砸到你怎么办？”

绫汐被他抱起来，还不忘回头看那瓷瓶，小嘴巴嘟着：“想……拿花花。”原来她是看上了瓶身上画的桃花，想伸手摸一摸。小龙女走过来，轻轻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那也不能自己爬过来呀，你看这瓶子多危险，下次要什么跟爹娘说，知道吗？”

本以为这事儿就过了，可到了傍晚，绫汐又突然没了声音。哪吒和小龙女找了一圈，最后在偏殿的衣柜里找到了她——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小龙女的衣箱，正拿着一件绣着水莲的裙摆往头上套，裙摆太长，遮住了她的眼睛，她还在摸索着往前走，差点撞到衣柜门。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躲这儿来了？”哪吒哭笑不得地把女儿抱出来，帮她把裙摆从头上摘下来，“看不见路还往前走，摔了怎么办？”绫汐眨着大眼睛，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穿……娘的裙裙，好看。”

小龙女看着女儿满身的布料碎屑，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后可不能让她离咱们的视线太远了，这孩子一安静，不是在作妖，就是在靠近危险，真是让人一刻都不敢放松。”哪吒点点头，抱着绫汐往殿外走：“走，爹带你去玩布蝴蝶，以后想玩什么跟爹说，别自己偷偷找‘乐子’了，吓着爹娘了。”

绫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趴在哪吒怀里，伸手去够远处飞舞的蝴蝶，小脸上又露出了笑。哪吒看着女儿的模样，心里暗暗记下——往后这丫头再突然安静，他得第一时间找到她，可不能再让她冒风险了。

午后的云楼宫正透着股暖意，哪吒刚从南天门回来，解下混天绫随手搭在椅背上，就凑到摇篮边逗绫汐。小家伙咯咯笑着伸手抓他的衣领，哪吒顺势把人抱起来，刚想亲一口，鼻尖突然飘来一股熟悉的臭味。

“等等，什么味儿？”哪吒皱着眉低头，手刚碰到绫汐的尿布，就觉出不对劲——尿布早被蹭得歪了，黏糊糊的触感透过衣料传过来。没等他反应，绫汐还在他怀里扭了扭，小屁股一撅，竟直接把臭臭蹭到了搭在椅背上的混天绫上！

“李绫汐！”哪吒瞬间僵住，抱着女儿的手都不敢动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宝贝的混天绫上沾了一大片污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想发火，可低头看见女儿睁着无辜的杏眼望着他，小嘴巴还“爹爹”地叫着，到了嘴边的骂声又咽了回去，只剩下气到发抖的无力感。

“你说你！”哪吒点着女儿的小鼻子，语气又气又无奈，“别的不学，闯祸倒是一把好手！这混天绫跟着我征战多少年，从来没受过这委屈！你要是个小妖怪，我早把你串在火尖枪上烤了吃！”话虽狠，可他的手却小心翼翼地托着女儿，生怕再蹭到别处。

正好奶娘听见动静进来，见这场景连忙上前：“元帅别气，孩子还小，我这就带小姐去洗澡。”说着就从哪吒怀里接过绫汐，转身往浴室走。绫汐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趴在奶娘肩上，还回头冲哪吒挥了挥小手，气得哪吒差点没背过气。

看着奶娘抱着女儿走远，哪吒咬牙拿起混天绫，直奔后院的水井。他打了满满一桶水，把混天绫泡在盆里，一边搓一边骂骂咧咧：“臭丫头！等你长大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这混天绫可是宝贝，洗坏了看我不罚你抄一百遍家规！”

可搓着搓着，他的动作又放轻了——这混天绫虽珍贵，可比起那个小祖宗，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他想起刚才女儿无辜的小眼神，嘴角又忍不住往下撇，嘴里还嘟囔着：“算了算了，谁让你是我女儿呢，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敢闯祸，看我不真收拾你！”

等奶娘抱着洗得香喷喷的绫汐回来时，就见哪吒蹲在盆边，正小心翼翼地拧着混天绫上的水，脸上还带着没消的怒气，可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无奈的软。绫汐看见他，又伸着小手要抱，哪吒叹了口气，还是走过去把女儿接过来，没好气地说：“下次再敢弄脏我的混天绫，看我怎么治你！”

连着好几天，哪吒见了绫汐都绕着走——一看见女儿伸着小手要抱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起混天绫上那片洗了半天才干净的污渍，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天清晨，小龙女在喂绫汐吃米糊，小家伙吃着吃着，突然放下小勺子，扭着小身子朝刚进殿的哪吒喊：“爹…爹抱！”声音软乎乎的，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哪吒脚步一顿，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眉头瞬间皱起来：“不抱！你自己吃你的！”说着就转身往软榻上坐，眼睛却忍不住瞟向女儿——绫汐被他拒绝，小嘴巴一瘪，眼底瞬间蓄满了泪水，手里的小勺子也“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小龙女见状，连忙拍了拍女儿的背，抬头瞪了哪吒一眼：“你跟孩子置什么气？都过去好几天了，还记仇呢？”

“我能不记仇吗？”哪吒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想起那天洗混天绫的场景，语气又重了几分，“那混天绫跟着我出生入死多少年，从来没受过那种委屈！她倒好，直接把臭臭拉上去，我搓了半天，指缝里都还带着味儿！”

正说着，绫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手还朝着哪吒的方向伸，嘴里断断续续喊着：“爹…抱…呜呜…”

哪吒看着女儿哭得通红的小脸，心里的气瞬间消了大半，可想起混天绫的“遭遇”，又硬着心肠别过脸：“不许哭！谁让你之前闯祸的？现在知道求我抱了？晚了！”

小龙女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绫汐抱起来，走到哪吒身边，将女儿往他怀里递：“你就抱她一会儿怎么了？她都好几天没跟你亲近了，你看她多黏你。”

哪吒犹豫着，刚伸手碰到女儿的小胳膊，就被绫汐紧紧抓住了手指。小家伙哭着往他怀里缩，小脑袋蹭着他的衣襟，嘴里还小声嘟囔着：“爹…不气…绫汐乖…”

哪吒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伸手把女儿抱进怀里，嘴上却还硬撑着：“哼，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再敢弄脏我的混天绫，我真不抱你了！”说着，他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眼底的怒气早已变成了藏不住的温柔——罢了，谁让这小祖宗是自己的女儿呢，再气，也舍不得真跟她置气。

南天门近日突发异动，几只修炼千年的妖物试图冲破结界，哪吒接到消息后便守在城楼，连轴转了好几天，连回云楼宫的空隙都没有。

这边云楼宫里，绫汐从第二天起就总扒着殿门望，嘴里一遍遍喊“爹爹”，见不到人就蔫蔫的，连木吒送来的新玩具都提不起兴趣。到了夜里，她不肯睡自己的小床，非要抱着那只玉鹿玩偶，趴在小龙女怀里哭：“娘…要爹爹…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小龙女心疼地拍着她的背，温声哄：“爹爹在忙公务，等把坏人赶跑了就回来陪绫汐了。”可绫汐根本听不进去，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哭累了才在她怀里睡着，梦里还断断续续喊着“爹爹”。

第四日傍晚，哪吒总算处理完公务，一身疲惫地赶回云楼宫。刚踏进殿门，就听见里屋传来女儿的哭声，他连忙快步走过去，就见绫汐坐在地毯上，手里攥着他之前穿的锦袍衣角，哭得满脸是泪。

“绫汐！”哪吒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想抱她。绫汐抬头看见他，哭声瞬间顿住，愣愣地看了他几秒，随即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爹爹！你怎么才回来！绫汐想你了！”

哪吒的心瞬间揪紧，连忙抱住女儿，用袖子擦去她的眼泪，声音带着愧疚：“对不起，绫汐，爹爹来晚了。”他低头看着女儿哭红的眼睛和攥着自己衣角的小手，又想起这几天在南天门的忙碌，忽然觉得再累都值了——原来自己在这小丫头心里，竟这么重要。

绫汐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紧紧抱着哪吒的脖子不肯撒手，连吃饭都要坐在他腿上，小嘴巴不停跟他说这几天的事：“二叔送了新蝴蝶…绫汐爬得更快了…还想爹爹陪我玩…”哪吒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应一声，眼底满是温柔，心里暗暗决定：往后再忙，也得抽时间回来陪女儿，再也不让她这么想自己了。

哪吒狼狈不堪带娃记

自绫汐学会爬和抓东西后，哪吒的“带娃劫难”就没断过。这天小龙女要去东海给母亲送药，临走前攥着哪吒的胳膊反复叮嘱：“千万看好绫汐，博古架上的瓷瓶碰都不能让她碰，辅食一定要温透了喂，上次烫到她的事可别再发生了！”哪吒拍着胸脯把胸脯拍得震天响：“放心！有我在，保准让她安安稳稳的！”

可小龙女刚踏出殿门半个时辰，殿内就彻底乱了套。哪吒刚转身去给绫汐冲奶粉，再回头时，绫汐竟已经爬到了书桌下，正抓着他还没批阅完的公文往嘴里塞，纸页被她咬得满是牙印，嘴角还沾着一大片墨汁，活像只偷喝了墨水的小猫。哪吒吓得魂都快没了，一个箭步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公文从她嘴里抠出来，又慌慌张张抓过帕子擦她的嘴，可越忙越乱，帕子上的墨渍蹭得绫汐脸颊、下巴全是，好好的小姑娘被抹成了“小花脸”。

“我的小祖宗！这是公文不是点心啊！”哪吒哭笑不得，刚把绫汐抱到地毯上，转身想去拿湿巾，就听见“哗啦”一声脆响——绫汐竟扶着椅子腿颤巍巍站了起来，还伸手把桌上的米糊碗扒拉到了地上，温热的米糊洒了一地，连她的小袜子都浸满了米糊，黏糊糊地贴在脚上。

哪吒连忙冲过去，一把抱起绫汐，手忙脚乱地检查她的手和脚有没有被烫到，见她只是被响声吓愣了，才松了口气。可低头看着满地狼藉，再想起小龙女的叮嘱，他只觉得头嗡嗡作响，一边蹲在地上收拾，一边忍不住嘟囔：“早知道不带你一个人了！这比跟孙悟空打架、守南天门还累！”

好不容易把地上收拾干净，到了喂辅食的时间。哪吒学着小龙女的样子，把米糊舀在小勺子里，小心翼翼递到绫汐嘴边，可绫汐偏不配合，要么猛地扭头躲开，要么伸手一把打翻勺子，米糊溅得哪吒胸前、袖子上全是。哪吒耐着性子哄了半天，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最后实在没辙，只好把绫汐抱在腿上，自己先尝一口米糊，再对着她的小嘴“啊”一声，像哄祖宗似的，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才勉强让她吃了小半碗。

刚喂完辅食，绫汐又开始犯困，揉着眼睛哼哼唧唧。哪吒想把她放进婴儿床，可刚一松手，绫汐就扯着他的衣角哭了起来，伸手要抱。他只好抱着女儿在殿内来回踱步，哼着不成调的童谣，胳膊酸了就换个姿势，腿走麻了就踮着脚晃，直到绫汐彻底睡熟，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

看着女儿安稳的睡颜，哪吒瘫坐在椅子上，望着满是“战场痕迹”的殿内——沾着米糊的衣襟、散落在地上的公文碎片、还有被碰倒的玩具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揉着酸痛的胳膊，心里直犯嘀咕：原来带娃比打妖怪难多了！下次说什么也得拉上小龙女一起，再也不逞能自己带娃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