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篇

夜色渐深，乾元山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得院中的神火莲轻轻摇曳。哪吒将绫汐安置在客房，看着女儿熟睡的脸庞，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心里忽然空落落的——自从来乾元山，他已有好几日没见到小龙女了。

他走到炼丹房外，望着天边的圆月，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小龙女的模样：她坐在云楼宫的窗边，手里拿着绫汐的小衣裳缝补，月光洒在她发间，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她会在他练完术法后，递上一杯温热的莲茶，笑着听他说今日的趣事；偶尔两人也会带着绫汐，在云上看星星，聊起东海的往事……

“想你夫人了？”身后传来太乙真人的声音，他手里拿着一件外袍，慢慢走到哪吒身边，将袍子递给他，“夜里风凉，别冻着了。”

哪吒接过外袍披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师父，您怎么还没休息？”

“刚想熄烛，就看见你在这儿发呆。”太乙真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呀，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惦记。既然想了，就回去看看，乾元山有我照看着，绫汐这边你放心。”

哪吒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犹豫：“可绫汐刚睡下，要是醒来看不见我……”

“放心吧，”太乙真人打断他，“明日我跟她说你回去给她娘送些乾元山的仙果，她肯定高兴。再说，你总不能让你夫人孤零零在云楼宫等你吧？夫妻之间，多些牵挂才热闹。”

哪吒看着师父温和的眼神，心里的犹豫渐渐散去。他确实想念小龙女了，也想让她看看绫汐在乾元山学的新法术，想跟她说说今日被师父和女儿吐槽的趣事。

“那……我明早天不亮就回来，不耽误绫汐学辨灵术。”哪吒下定决心，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太乙真人失笑：“急什么，多陪你夫人一日也无妨，绫汐的法术我帮你盯着。快去收拾收拾吧，夜里腾云快，天亮前就能到云楼宫。”

哪吒点点头，转身往客房走去，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不少。他轻轻推开客房的门，再看了一眼熟睡的绫汐，才悄悄退了出来，收拾好东西，对着太乙真人拱手行礼：“多谢师父，弟子去去就回。”

“去吧。”太乙真人挥挥手，看着哪吒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夜色中。他望着天边的圆月，忍不住笑道：“这小子，还是跟当年一样，遇事看着冷静，其实心里比谁都热乎。”

夜风拂过炼丹房的烛火，光影摇曳。太乙真人转身回房，心里却想着——明日绫汐醒来，要是知道爹爹回去看娘亲，说不定又要闹着一起去，到时候啊，这乾元山又要热闹一番了。

夜色中的云楼宫静谧祥和，殿内烛火轻轻摇曳，小龙女正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本古籍，目光却时不时飘向窗外——自哪吒带绫汐去乾元山后，她总觉得殿里少了几分热闹，心里也空落落的。

忽然，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小龙女抬头，就见哪吒推门而入，身上还带着山间的晚风气息。她惊喜地站起身：“你怎么回来了？绫汐呢？”

“师父说我想你了，让我回来看看。”哪吒走上前，不等小龙女再说些什么，便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熟悉的莲香萦绕在鼻尖，温热的怀抱驱散了所有的思念与孤寂，小龙女微微一怔，随即也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在乾元山还好吗？绫汐有没有调皮？”小龙女轻声问，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后背。

“她好得很，天天跟着师父和师兄们玩，还成了我‘小师妹’，天天吐槽我。”哪吒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里满是温柔，“就是……没见到你，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小龙女忍不住笑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唇却被温热的吻轻轻覆住。哪吒的吻温柔又带着几分急切，像是要将这些日子的思念都融入其中。小龙女闭上眼，轻轻回应着，殿内的烛火仿佛也变得更加柔和，映着相拥的身影，满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许久，哪吒才缓缓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微促：“龙儿，以后不管去哪，我都尽量带着你和绫汐，再也不想分开这么久了。”

小龙女脸颊微红，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笑着点头：“好。对了，绫汐在乾元山学了新法术吗？下次回来让她表演给我看。”

“学了辨灵术，还惦记我的金砖呢，说以后要拿金砖练肌肉。”哪吒说起女儿的趣事，眼底满是笑意，拉着小龙女走到桌边坐下，细细说着在乾元山的日子——绫汐抓阄选师父、被十二金仙逗弄、吐槽“后宫”的小插曲，一一讲给她听。

小龙女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笑着插话：“这丫头，跟你小时候一样调皮。”两人依偎在一起，聊着家常，说着趣事，殿内的笑声轻轻回荡，驱散了深夜的寂静。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柔而绵长。这短暂的二人时光，没有仙务的烦扰，没有孩童的喧闹，只有彼此的陪伴与思念，成了云楼宫深夜里最温暖的风景。

夜渐深，云楼宫的烛火依旧明亮。哪吒握着小龙女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她平日里为绫汐缝补衣裳、打理宫苑留下的痕迹。他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愧疚，轻声说：“这些年，辛苦你了，既要照顾绫汐，又要打理云楼宫。”

小龙女笑着摇了摇头，反握住他的手：“说什么傻话，你在外守护天庭，我把家里打理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这不是应该的吗？再说，看着绫汐一天天长大，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她顿了顿，眼底满是温柔，“不过，要是以后能常像现在这样，一家人待在一起，就更好了。”

哪吒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格外认真：“会的。等忙完这阵子，我就向玉帝请几日假，咱们带着绫汐去东海看看岳父岳母，再去凡间逛逛，让她看看你说过的人间烟火。”

“好啊。”小龙女靠在他怀里，脸上满是期待，“我还想带绫汐去看看凡间的花灯，听说元宵节的时候，凡间的灯会特别热闹，还有好多好吃的糖葫芦、糖画。”

两人就这么依偎着，从凡间的趣事聊到天庭的仙闻，从绫汐的成长说到彼此的牵挂，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将殿内的身影拉得很长。直到烛火渐渐微弱，哪吒才起身，为小龙女添了些灯油，又将窗棂关好，防止夜风吹进来。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明日还要赶回乾元山，免得绫汐醒来看不见我闹脾气。”哪吒俯身，在小龙女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眼底满是不舍。

小龙女点点头，帮他理了理衣领：“路上小心，替我给绫汐带句话，就说娘亲等着她回来表演新学的法术。”

“我会的。”哪吒最后看了她一眼，才转身轻轻推开殿门，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夜色中。小龙女站在窗边，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嘴角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虽然相聚短暂，但只要心里牵挂着彼此，再远的距离，也挡不住这份情意。

而此时的乾元山，客房里的绫汐翻了个身，小嘴嘟囔着“娘亲”，小手还在半空中抓了抓，像是在寻找熟悉的怀抱。守在门外的太乙真人听着里面的动静，忍不住笑了——看来这丫头，也跟她爹爹一样，惦记着家里的人呢。

天刚蒙蒙亮，哪吒便驾着祥云回到乾元山。刚落在金光洞前，就见绫汐穿着小仙裙，揉着惺忪的睡眼，被道童师兄牵着手站在院中等候。小家伙一看见哪吒，立刻挣脱道童的手，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爹爹！你昨晚去哪啦？绫汐醒了没看见你！”

哪吒弯腰将她抱起，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着说：“爹爹回去给娘亲送乾元山的仙果了，你娘亲还让我给你带了话，说等着看你表演新学的辨灵术呢。”

“娘亲！”绫汐眼睛瞬间亮了，小手紧紧攥着哪吒的衣领，“那娘亲什么时候来呀？绫汐好想娘亲，还想给娘亲看太师父教我的灵光小游戏！”

一旁的太乙真人摇着蒲扇走过来，笑着打趣：“这丫头，刚还在跟我闹着要找娘亲，现在听见你说，怕是更坐不住了。”

绫汐立刻转头看向太乙真人，小脸上满是期待：“太师父，我们能不能带娘亲一起来乾元山呀？我想让娘亲看看这里的神火莲，还想让娘亲尝一尝太师父做的桂花仙饼！”

太乙真人看向哪吒，眼底带着笑意。哪吒无奈地笑了笑，摸了摸绫汐的头：“等你把辨灵术练熟了，爹爹就去接娘亲过来，好不好？”

“真的吗？”绫汐用力点头，小脑袋在哪吒怀里蹭了蹭，“那绫汐一定好好练！今天就要学会认全后院所有的仙草！”

说着，绫汐就从哪吒怀里滑下来，拉着道童师兄的手往后院跑：“师兄师兄，我们现在就去练辨灵术！我要快点学会，好让娘亲来看！”

看着女儿欢快的背影，哪吒心里满是暖意。太乙真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这丫头跟你一样，都是重情的性子。等她练得差不多了，就接你夫人过来住几日，咱们乾元山也热闹热闹。”

哪吒点点头，目光望向云楼宫的方向。昨夜与小龙女的相拥、月下的私语还历历在目，如今又多了女儿的期盼，他心里暗暗想着——等忙完这阵子，一定要好好陪她们母女，再也不分开这么久了。

后院里，绫汐举着灵镜，认真地辨认着仙草，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是火莲草，这个是清灵叶……娘亲看到一定会夸我的！”阳光洒在她小小的身影上，映着她满是期待的脸庞，也让这乾元山的清晨，多了几分温馨与热闹。

绫汐握着灵镜在后院认仙草，小眉头时不时皱起，遇到不认识的，就拉着道童师兄追问。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她身上，灵镜反射的微光映得她小脸发亮，每认对一株，就会兴奋地朝着哪吒和太乙真人的方向挥挥手，像在邀功。

“爹爹！太师父！我认出凝神草啦！”绫汐举着灵镜跑过来，小手里还攥着一片翠绿的草叶，“师兄说这个草能帮人集中精神，以后我学法术不偷懒，娘亲来了肯定会开心！”

哪吒蹲下身，接过草叶仔细看了看，笑着点头：“没错，是凝神草，绫汐真厉害。等娘亲来了，你可以用它给娘亲泡杯茶，娘亲肯定喜欢。”

太乙真人在一旁听得乐了，转身回炼丹房取来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几块还带着温度的桂花仙饼：“这是今早刚烤的，你拿两块，等你爹爹接你娘亲时带过去，就说这是你特意让我做的，给她尝尝鲜。”

绫汐眼睛一亮，小心翼翼拿起一块仙饼，凑到鼻尖闻了闻，甜香扑鼻。她把仙饼放回锦盒，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宝贝：“谢谢太师父！娘亲最喜欢吃甜的了，她肯定会喜欢的！”

接下来的几日，绫汐学辨灵术更卖力了，不仅认全了后院的仙草，还跟着道童师兄学了简单的灵草包扎。每日睡前，她都会把锦盒里的仙饼拿出来看一眼，生怕受潮，还会跟哪吒念叨：“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去接娘亲呀？仙饼再不吃就要凉了。”

哪吒看着女儿期待的模样，心里也按捺不住思念。这日傍晚，他找到太乙真人：“师父，绫汐的辨灵术学得差不多了，我想明日就去云楼宫接龙儿过来。”

太乙真人笑着点头：“早该去了，你看那丫头，这几日眼睛都快望穿了。对了，把我新炼的清心丹也带上，给你夫人补补灵气。”

次日清晨，绫汐听说要去接娘亲，天不亮就起了床，换上最喜欢的粉白仙裙，还把自己认仙草时攒的灵珠串成小手链，说要送给娘亲。哪吒牵着她驾上祥云，往云楼宫飞去。

路上，绫汐趴在哪吒怀里，小手紧紧攥着锦盒，小声说：“爹爹，你说娘亲见到我会不会很开心呀？我还学会了好多东西要表演给她看呢！”

哪吒摸了摸她的头，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云楼宫，轻声说：“当然会，娘亲也很想你。”

祥云落在云楼宫前，小龙女早已站在门口等候。绫汐一眼就看到她，立刻挣脱哪吒的手跑过去，扑进小龙女怀里：“娘亲！绫汐好想你！”

小龙女抱着女儿，眼眶微微泛红，低头在她额间亲了亲：“娘亲也想你，我的绫汐好像又长高了。”

哪吒走上前，将清心丹和锦盒递过去：“这是师父做的桂花仙饼，绫汐特意让给你留的。”

小龙女接过锦盒，打开闻到熟悉的甜香，又看了看女儿献宝似的递来的灵珠手链，心里满是暖意。一家三口相拥在云楼宫前，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满是久别重逢的温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