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操场还浸在灰蓝色的天光里。现在好似生活都步入了正轨,早上比普通学生起的早,过来参加训练。然后白天上课,其实还挺好的,在班级里取知秋也交到了许多的好朋友,因为他性格本就张扬,又给人一种非常踏实的感觉,所以说都想跟她成为朋友,经过这几天的初学,他也认识了那个总是很厉害的那个男生
他叫沈清风
那个毫不犹豫反超他一圈的那个男生。
塑胶跑道上结着薄露,香樟树影斜斜地铺在地面,像一张未展开的旧地图。
操场上已经站了二十多个人,其实刚开始本来有50多个人报名的,但是初选实在是严苛
“都给我站直了!”
一声清亮的男声划破晨雾。
现任的连长来了。旁边的是副连长
她没穿训练服,而是笔挺的橄榄绿短袖作训服,肩章在微光中泛着银边。她手里拿着名单夹,目光扫过人群,像刀锋掠过铁板。
“我是标兵连连长,成毅。
从今天起,恭喜你们通过了考核,但是,丑话先说前头,来了这个社团就是比较累
标兵连不收‘花瓶’,不看脸,不看关系,只认实力,只认态度。”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站得稳,才能走得远。
今天第一训——**站军姿,两小时。不准动,但是可以说话,不准擦汗。倒下可以,但是我们会评估你的综合体能在考虑你是否能留在这个社团。”
人群微微骚动。什么叫做可以说话啊?但是说不能动,那说话如果偏头是不是也就淘汰了?
有人低头看鞋,有人悄悄活动脚踝。
沈清风站在第三排中间,穿着白色的T恤,他站得笔直,脸上却挂着笑——不是轻浮的笑,而是一种让人莫名安心的、带着点调侃意味的笑意。
许知秋站在他斜后方,沉默地盯着前方主席台的旗杆。
她个子不算高,但身形利落,站姿像一把收在鞘里的刀。
她第一眼看见沈清风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人是不是调皮捣蛋的?
因为从她进操场开始,就不断有师兄师姐经过,笑着跟他打招呼:
“沈清风!又来受罪了?”
“你这回真想进标兵连?不怕死啊?”
“上次障碍赛你摔得跟煎饼似的,还来?”
而沈清风每次都笑着回应:
“这回我带脑子来了,不带脸。”
“煎饼怎么了?翻过来还能煎另一面。”
“我这不是不怕死,是不怕丢人。”
他像棵长在热闹街口的树,枝叶伸到哪儿,哪儿就有笑声。
许知秋皱眉。
她从小在也是算是比较外向的女生,但是她的外向是属于那种别人了解,然后愿意和她做朋友的关系,而他呢似乎是有一种,打好关系的这种感觉?
像沈清风这样“谁都认识、谁都敢聊”的人,她本能地觉得——轻浮,不稳重,可能靠嘴皮子混日子,但是又不得不说他的各方面能力好像也在那里。
“为什么?刚刚师兄说有什么障碍赛?大家不是都刚开学才进入的新生。”她心里打了个问号。
林骁一声令下,所有人立正站好。
时间,开始走。
前二十分钟,没人说话,只是默默调整呼吸。
二十分钟后,有人开始微微晃动,脚底像踩了蚂蚁。
三十分钟,汗水从鬓角滑下,有人眼皮跳,有人小腿抽筋。
四十分钟,第一个倒下。
是个汽修班的男生,脸色发白,膝盖一软,直接跪在跑道上。
林骁走过去,没扶他,只说:“去旁边坐着,你不适合在这里大块头,你更适合去田径队丢铅球。”
没人敢说话。
五十分钟,沈清风的额头上全是汗,顺着鼻梁往下淌。
他没动,但忽然小声说了一句:“你们说,咱们这姿势,像不像食堂门口那排迎宾机器人?”
没人笑。
他也不在意,继续低语:“就是它们会鞠躬,咱们只会瞪眼。
等会儿校领导路过,会不会以为咱们集体中邪了?”
这一次,有人憋不住,肩膀抖了一下。
六十分钟,又一个人倒下。这次是个女生,女生本就不多,许知秋知道的只有5个,现在倒下一个就只有4个了
沈清风还在坚持,但他的幽默没停。
他声音压得极低,像在讲睡前故事:“听说上届标兵连,有人站到腿断了都没动……后来发现是假肢松了。”
“我刚刚看见成连长眨了三十七次眼,说明他也快撑不住了。”
“我赌五毛钱,下一个倒下的是我左边那个,他脚趾头在抠鞋底。”
他不是在逃避训练,而是在用笑声给所有人续命
许知秋听见了,超级想笑,但是憋住了
她只觉得奇怪——
*这个人明明也在受苦,为什么还能分心去观察别人、调节气氛?*
她忽然意识到:*幽默,也是一种能力*
不是逃避,而是*在极限中保持清醒,在压力下维系团队*
她对沈清风的第一印象,开始松动。
七十分钟,太阳彻底升起,操场像被点燃。
汗水顺着许知秋的发际线流下,一滴,两滴,滑进眼角。
刺痛。
她眨都没眨。
她的站姿,从始至终,没有丝毫晃动。
脚跟并拢,脚尖分开六十度,双手紧贴裤缝,下颌微收。
像一尊被钉在地上的雕像。
林骁走过她身边时,脚步顿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看名单,找到那个名字:*许知秋,24级*,特长没有。。?
她没说话,只在心里低语了一句:
“这姑娘,底子不一般。”
——不是因为她站得直,而是**她连汗流进眼睛都没眨眼**。
普通人早该揉眼、甩头、皱眉了。
可她,像感觉不到痛。
九十分钟,沈清风的腿开始发抖。
但他还在“输出”:
“我刚刚看见一只蚂蚁爬过我鞋面,它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它说这人类没救了。”
“我赌五毛,等会儿食堂开饭,我们这群人会集体梦游去打饭。”
“我刚刚许愿,如果我能站满两小时,以后考试全过,挂科的科目自动消失。”
有人终于笑了,笑声虚弱,却真实。
一百分钟,又倒下两个。
许知秋的训练服后背全湿透了,紧贴在皮肤上。
她的呼吸依然平稳,眼神始终盯着旗杆顶端的红点。
她没数时间,也没想放弃。
她只是在“做这件事”,像呼吸一样自然。
一百一十分钟,所有人的腿抖的像被风吹开的叶子,有的人嘴唇发白,但是沈清风还在小声讲段子:“我刚刚梦见我变成了一棵树……然后食堂大妈拿锅铲来炒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但没停。
一百二十分钟,哨声响起。
“时间到。原地放松。”
人群像被抽了骨头,纷纷弯腰、捶腿、擦汗。
只有许知秋,缓缓放松肩背,动作流畅,像解开封印。
她没倒,没抖,甚至连呼吸都没乱。
林骁和成毅站在队伍前,目光扫过所有人。
“两小时,二十人参加,剩十一人。”
“淘汰的,不是身体不行,是心先软了。”
“但有两个人,我要点名。”
她看向沈清风:“你,沈清风,同为新生,我知道你是春招生,嗯站的时候甚至还有闲心去逗别人开心
你不是气氛担当,你是*情绪锚点*。
但标兵连不需要只会逗人笑的人,需要能扛事的人。
“我觉得我能扛得住事儿!”沈清风开了一句玩笑。
人群安静。
然后,她看向许知秋:“你,许知秋。
两小时,一动不动。汗流进眼睛,你都没眨。
你不是在硬撑,你是底子比较好。
这种底子,是练出来的,但是你在填表的时候,特点上面写的是没有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顿了顿,“你,通过了。”
许知秋没动,只是轻轻点头。
其他所有没有倒下的人都通过了
但她心里,第一次有了波澜。
下训以后
师姐走过来,笑着拍她肩膀
“你可以哦,我看好你。”
“你是不是从小练武术?”
“练了几年”她点点头,脸上绽开了一朵花,其实他都知道师兄师姐私下很好相处的,只是说训练的时候要摆出架势罢了,既然师姐都点名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隐藏实力的了。
“那更可怕了,”她笑,“天生就这么稳的人,以后,希望你能接过我的。”师姐后面没说出来,但是许知秋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现在有更好奇的
“师姐找你打听个事儿呗,沈清风到底什么来头”
他呀是春招生,比你们这些秋招生更早入学几个月,看着跟个皮猴子一样,但说实话啊他人际关系打的非常不错。
*这个人,可能比看起来复杂得多*
他不是捣蛋鬼,不是小丑,
而是*用笑声当盔甲,默默扛住压力,还顺手拉别人一把的人*
而她,第一次觉得——
*兵兵连,或许真的值得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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