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5

第五章 告白限定方程式

月考的最后一场考试结束铃声响起，像是为一段紧绷的时光画上了休止符。教室里的空气瞬间松弛下来，弥漫着交卷后的虚脱和解放般的欢腾。你放下笔，轻轻舒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盈了不少。

抬眼望去，斜前方的黄子弘凡几乎是在铃声落下的同一秒就转过了头。他的眼神第一时间就精准地捕捉到你，那双总是盛满阳光的眼睛里，此刻除了熟悉的明亮，还掺杂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压抑不住的紧张和期待。他朝你飞快地眨了眨眼，用口型无声地说：“门口等！”

你点点头，看着他几乎是蹦跳着交完卷，然后又强装镇定地走回座位收拾书包，但那轻快的脚步和微微发红的耳廓出卖了他雀跃又忐忑的内心。

在教学楼门口的梧桐树下汇合时，他正不安分地用鞋尖碾着一片落叶，听到你的脚步声，猛地抬起头。夕阳的金辉落在他身上，将他蓬松的发丝染成温暖的蜜色。

“考……考得怎么样？”他开口，声音有点干，语速却依旧快得像是想掩盖什么，“我感觉还行！最后那道大题是不是用那个……哎对了，你肯定没问题！我就瞎操心！”

他自问自答，根本不需要你插嘴，眼神飘忽不定，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就是不太敢长时间直视你。手指也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暴露着内心的兵荒马乱。

“嗯，还好。”你轻声回应，看着他这副难得一见的、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那片柔软的角落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泛起细密的甜。

“那就好！那就好！”他像是得到了什么重要保证，重重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终于自然了些，但依旧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那……那什么……明天……明天放学后，你有空吗？”

“有啊。”你看着他。

“就……就在学校那个小天台，就是……我们上次看夕阳那个地方，”他语速更快了，手指无意识地比划着，“我……我有点东西想给你看！不对，是有话……有话想跟你说！很重要的话！”

他说完，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任务，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亮得惊人，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紧紧盯着你的反应。

你看着他，心里那片甜意迅速蔓延开来，弯起嘴角，点了点头：“好呀。”

“说定了啊！”他立刻强调，像是怕你反悔，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都明亮起来，“那……那明天见！我先回去……准备一下！”说完，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转身，推着他的自行车快步走了，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朝你用力挥了挥手，笑容灿烂又带着点傻气。

第二天一整天，黄子弘凡都处于一种极其异常的状态。上课时，他不再偷偷给你扔小纸条，而是坐得笔直，眼神放空，嘴角时不时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演练什么。课间，他也不再第一时间黏过来，而是偶尔抱着手机手指飞快地打字（可能是在搜索“告白注意事项”），或者拉着他的好兄弟跑到走廊角落嘀嘀咕咕，被兄弟调侃得面红耳赤又强装镇定。

你看在眼里，心里像揣了一窝活泼的小兔子， anticipation 和甜蜜交织在一起，让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放学铃声终于响起。他几乎是瞬间就弹了起来，动作快得带倒了椅子，引来几声轻笑。他手忙脚乱地扶好椅子，脸颊通红，眼神躲闪地看了你一眼，抓起书包就往外冲，只留下一句飞快的话飘在空气里：“老地方等你！”

你忍不住笑了，慢慢收拾好东西，走向那个承载了你们许多悄悄话的天台。

推开天台门的瞬间，晚风裹挟着夏末的暖意拂面而来。然后，你看到了他。

黄子弘凡背对着你，站在栏杆边，夕阳将他挺拔的身影勾勒得格外清晰。他听到动静，猛地转过身来。

他显然是精心“准备”过。校服外套拉得整整齐齐，头发似乎也仔细打理过，虽然依旧有几根不听话地翘着。他怀里抱着那个巨大的、略显滑稽的皮卡丘玩偶，另一只手里……居然拿着一小束用漂亮玻璃纸包着的……五彩缤纷的棒棒糖？

看到你，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眼神里充满了显而易见的紧张，手脚都像是刚装上去的一样无处安放。

“你……你来啦！”他开口，声音有点发紧，语速却奇异地慢了下来，像是在努力控制不要说得太快。

“嗯。”你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能清晰地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和他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决心，将那个巨大的皮卡丘不由分说地塞进你怀里，然后又把手里的那束……棒棒糖花？递到你面前，眼神飘忽，不敢看你：“这个……也给你。”

你抱着软乎乎的皮卡丘，接过那束别出心裁的“花”，忍不住笑了：“怎么想到买这个？”

“就……就觉得你会喜欢。”他挠了挠头，耳朵红得滴血，终于鼓起勇气抬起眼，目光直直地看向你。

天台的夕阳格外盛大，金红色的光芒笼罩着你们两人。他的眼睛在光线下显得无比清澈和真诚，里面翻涌着紧张、期待，和一种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浓烈的情感。

“丫丫，”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小心翼翼地捧出来，“我……我喜欢你。”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眼神专注得让你心跳停滞。

“不是……不是那种一起玩、一起写作业的喜欢。”他努力解释着，语速稍稍快了一点，带着点笨拙的急切，“是……是看到你和别人说话我会心里闷闷的不舒服的喜欢；是抓到娃娃第一个就想送给你的喜欢；是喝一点点酒就忍不住想告诉你你最好看的喜欢；是……是牵了你的手就再也不想放开的喜欢。”

他的脸颊越来越红，眼神却越来越坚定，声音也渐渐稳了下来：“我们从那么小就认识，你好像一直都在我生活里。我以前觉得这很正常，但现在我知道，一点都不正常！是因为是你，所以才特别！”

他往前微微凑近了一点，目光灼灼地看着你，带着他特有的、毫不掩饰的直球和真诚：“你笑我就开心，你皱眉我就着急，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特别踏实，特别……有劲儿。我想以后每一天都和你一起上学，一起吃好吃的，一起做好多好多事情。我想……我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他说完了，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微微喘着气，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你，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和小心翼翼的紧张，等待着你的审判。

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的声音，和他如鼓的心跳声。

你看着他，看着这个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吵吵嚷嚷、活力无限、此刻却紧张得像个等待考试成绩的少年的他，看着他手里那束可笑的棒棒糖花，和他怀里那个巨大的、代表着他笨拙心意的皮卡丘。

心里那片柔软的海洋，终于掀起了温柔而澎湃的浪潮。

你上前一步，踮起脚尖，伸出手臂，轻轻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猛地放松下来，几乎是颤抖着，用更大的力道回抱住你，将你和皮卡丘一起紧紧圈进怀里。他的下巴轻轻抵着你的发顶，呼吸温热。

“傻瓜，”你的声音闷在他带着阳光味道的校服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和一丝哽咽，“我也喜欢你啊。很喜欢，很喜欢。”

你感觉到他抱着你的手臂猛地收紧，随即他稍稍退开一点距离，双手捧起你的脸，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声音都带着颤：“真……真的？你说真的？你不是在哄我开心吧？”

你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用力点头：“真的！比真金还真！”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像烟花一样炸开，灿烂得不可思议。他高兴地低吼了一声，猛地将你抱离地面转了一圈，笑声清亮地回荡在天台。

放下你后，他的目光变得无比温柔，深深地望进你的眼底。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只剩下他越来越近的脸庞。

他的吻落了下来。

起初只是嘴唇轻轻相贴，带着青涩的试探和轻微的颤抖，温软而干燥。你能感觉到他长长的睫毛扫过你的皮肤，痒痒的。他捧着你脸的手心滚烫。

只是短暂的停留，他便微微退开，呼吸交错，眼神迷离地看着你，像是在确认。你的脸颊烫得厉害，心跳快得几乎要挣脱胸腔。

下一秒，他再次低下头，更深地吻住了你。这个吻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热烈和笨拙的急切，却依旧充满了珍视和爱意。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蜜桃汽水糖的甜味。

夕阳将相拥亲吻的两人身影拉长，镀上最温暖的金边。

许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额头抵着你的额头，呼吸依旧急促，脸上是餍足又傻气的笑容。

“丫丫，”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而温柔，“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对吧？是那种……可以一直牵手，可以……可以这样亲你的关系，对吧？”

你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期待和不安的眼睛，笑着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不然呢？”

他像是终于吃下了最后一颗定心丸，傻笑着再次紧紧抱住你，在你耳边一遍遍地说：“太好了……太好了……”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漫天的霞光绚烂如锦。他一手帮你抱着巨大的皮卡丘，另一只手紧紧牵着你的手，十指相扣，力道坚定。

走下天台，走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上，他依旧处于一种兴奋过度的状态，开始喋喋不休地规划着未来。

“以后我每天都去你家楼下等你！不准嫌我吵！” “周末我们还去那家电玩城！这次我要把那个最大的熊也抓给你！” “还有还有！你得监督我学习！我们说好要考同一所大学的！不能反悔！” “等大学毕业了，我们就……”

他说着那些遥远又美好的计划，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未来所有的光都落在了里面。

你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应和，手指在他温暖的掌心里微微蜷缩，回握住他。

走到分别的路口，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你。路灯已经亮起，勾勒出他温柔的笑容。

“那就说好了，”他看着你，眼神无比认真，“要一直在一起。”

你重重点头：“说好了。”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轻轻抱了你一下，在你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明天见，女朋友。”他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欢喜和亲昵。

“明天见，男朋友。”

你看着他骑车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怀里抱着傻笑的皮卡丘，手里还攥着那束可爱的棒棒糖花。

夏夜的风温柔拂过，带来远处模糊的喧嚣和近处花草的清香。心跳声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满溢的、踏实而温暖的幸福感。

星光悄然爬满天幕，温柔地注视着人间。你知道，属于你们的故事，才刚刚写下甜蜜的开篇。而前方，还有漫长而明亮的、等待你们携手共度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