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东方末的橡皮与苹果

蓝天画把铅笔往文具盒里一摔，橡皮在桌面上弹了两下，滚到了邻桌的椅子底下。她刚要弯腰去捡，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先一步将橡皮拾起——是东方末，指尖捏着橡皮边缘，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这么脏还捡？”他把橡皮往桌上一丢，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别扭，“丢了买块新的不行？”

蓝天画气鼓鼓地把橡皮抢回来，用校服衣角擦了擦：“要你管！这是我妈给我买的，上面有小恐龙图案！”她低头摆弄橡皮，余光却瞥见东方末的练习册——他的橡皮昨天掉进水桶里，此刻正用指尖蹭着铅笔印，把纸页蹭得黑乎乎一片，像沾了墨的小爪子。

放学铃响时，蓝天画磨磨蹭蹭收拾书包，等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才从书包夹层里摸出块新橡皮。橡皮是粉白的，上面印着只咧嘴笑的小恐龙，和她自己那块一模一样。她飞快把橡皮放在东方末桌角，用数学课本压住一角，转身就往门口跑，跑得太急，书包带滑下来都没顾上拽。

刚跑到校门口的梧桐树下，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喊声：“喂！跑那么快干嘛？”

蓝天画回头，看见东方末站在台阶上，手里捏着那块粉白橡皮，耳根红得像被夕阳染过。“我才不要你的东西。”他嘴硬着把橡皮往口袋里塞，又从书包里摸出个红苹果递过来，苹果表皮还带着水珠，“给你的，谢……谢你上次帮我捡笔。”

苹果“咚”地落在蓝天画手心，她咬了一大口，脆甜的汁水在嘴里炸开——是她最喜欢的嘎啦果。她看见东方末转身时，校服领口沾着片梧桐叶，想提醒他，又怕他炸毛，只好在心里偷偷笑：明明就是想要橡皮，还装得这么别扭。

第二天早自习，蓝天画打开文具盒，发现里面躺着那块粉白橡皮——边缘被人用小刀修得整整齐齐，上面的小恐龙图案被擦得更清晰了。橡皮旁边还放着颗糖，糖纸是苹果味的，剥开时能闻到淡淡的果香，和昨天那只苹果的味道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