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末世前2天·伪装
后半夜的风总算带了点凉意，林晚却没睡安稳。梦里全是白天超市里拥挤的人潮，还有刘阿姨拎着水桶走过时，鞋底蹭过地面的沙沙声。凌晨四点她就醒了，摸出手机看时间，屏幕亮度调得极低，生怕惊动了什么。
窗帘缝里漏进一丝灰白的光，她蹑手蹑脚走到窗边，撩开个小角往外看。楼下的路灯还亮着，昏黄的光晕里，老槐树的影子歪歪扭扭地趴在地上，叶子一动不动。往常这个点该有环卫工扫地的声音，今天却静得反常，连虫鸣都没有。
“得把东西藏好。”林晚转身走到客厅，盯着墙角那堆木板和钢条。五金店老板送过来时，她特意让卸在单元楼门口的消防通道里，趁凌晨没人，一趟趟扛上来的。现在这些东西堆在客厅，像座小矮山，太扎眼了。
她找了块旧床单，把木板和钢条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边角，看着像堆换季的旧家具。又把防爆膜塞进电视柜的抽屉里，和备用遥控器混在一起。做完这些，她才松了口气，转身进了厨房。
锅里烧着水，她从空间里摸出一小袋挂面——昨天特意留的“明面上的物资”。水开了，下挂面，打个鸡蛋，撒点葱花，香味飘出来时，门外传来了刘阿姨的声音：“小林？在家吗？”
林晚手一顿，赶紧把锅里的面盛出来，用碗扣着，擦了擦手去开门。门只开了条缝，刘阿姨的脸探进来，手里拎着个菜篮子，里面装着几个番茄和土豆。
“阿姨早。”林晚笑着侧身让她进来，“您这是刚买菜回来？”
“可不是嘛，”刘阿姨把菜篮子放在餐桌上，眼睛扫了圈客厅，“你家这堆东西是……”
“哦，那是我爸寄来的旧木板，说让我劈了当柴火烧，省点煤气。”林晚指了指被床单盖着的地方，语气自然得像真的，“您坐，我刚煮了面，要不要尝尝？”
“不了不了，”刘阿姨摆摆手，视线落在餐桌上的碗上，“就你一个人吃？”
“嗯，我弟他们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林晚顺势坐下，拿起筷子扒拉了口面，“昨天白囤了那么多米，还得慢慢吃。”
刘阿姨没再多问，坐了会儿就走了，临走前说：“小林啊，最近天热，你也少出门，锁好门。昨天我家对门王婶说，半夜好像听见有人撬锁。”
“知道了阿姨，谢谢您。”林晚送她到门口，看着她进了对门，才轻轻关上门，后背已经沁出了汗。
上午九点，林晚开始加固门窗。她先把木板裁成和门框一样宽的长条，用钉子一点点钉在防盗门内侧。钉子敲进木头的声音很响，她每敲几下就停一停，侧耳听门外的动静。还好，楼道里安安静静的，大概都上班去了。
钉完木板，她又拿出钢条，横在门后，两端用螺丝固定在墙上。这样一来，门从外面根本撞不开。接着是窗户，她把防爆膜裁成合适的大小，喷上点水，小心翼翼地贴在玻璃上。膜是深色的，贴好后，从外面看进来，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忙完这些，已经快中午了。林晚累得瘫在沙发上，胳膊酸得抬不起来。她看着被加固得严严实实的门窗，心里稍微踏实了点，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空间里的物资够多了，门窗也加固了，可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下午三点，林晚去了趟离家最近的劳保用品店。店里摆满了安全帽、反光背心、劳保手套，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正趴在柜台上打盹。
“老板，有没有防刺背心？”林晚叫醒他。
老板揉了揉眼睛，指了指货架最上面：“有，深色的，轻便款，能防刀刺。”
林晚让他拿下来，试了试尺寸，大小刚好。又买了十双劳保手套，五双薄的，五双厚的，还有两副护目镜。付了钱，她把东西塞进背包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刚下班的工人。
回到小区时，她在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两箱瓶装矿泉水和三桶桶装水。便利店老板帮她搬到楼下，笑着说：“小林，你这是把超市搬回家了？”
“备点水，万一停水呢。”林晚笑着道谢，拎着两箱瓶装水往上走。桶装水太重，她分了三趟才搬上来。
进门后，她把瓶装水和桶装水都收进了空间。空间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只剩下一个小角落，刚好能放下她的背包。
林晚靠在门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是怕末世真的来临，还是怕自己准备得不够。
窗外的天渐渐暗了下来，夕阳把天空染成了一片诡异的红。林晚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楼下的花坛边，几个小孩还在追逐打闹，笑声清脆。但她注意到，花坛里的草都蔫了，叶子卷着边，像被火烤过一样。
远处的天空中，有几只鸟飞得很低，翅膀扇动得很快，像是在仓皇逃窜。
林晚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可能真的不多了。
她转身走到客厅，拿起手机，给爸妈发了条微信：“爸，妈，你们一定要锁好门，别给陌生人开门，也别出门。”
妈很快回了：“知道啦，你也一样，照顾好自己。”
林晚看着那条消息，眼眶有点发热。她吸了吸鼻子，把手机放在桌上，开始收拾客厅。她把地上的钉子和木屑都扫干净，把工具放回工具箱里，又把沙发和茶几摆回原位，尽量让客厅看起来和平时一样。
做完这些，她走进卧室，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白天加固门窗的画面，还有刘阿姨说的那句“半夜好像听见有人撬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睡着了。梦里，她站在一片空旷的田野里，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稻穗的声音。她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看到远处有一群黑影在移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猛地睁开眼睛，窗外的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防爆膜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模糊的光影。她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六点。
还有一天。她想。
她坐起身，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楼下的花坛边，几个老人正在打太极，动作缓慢而舒展。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正常得让她觉得昨天的恐慌像是一场梦。
但她知道，那不是梦。
她转身走到客厅，拿起工兵铲，走到门后，用力推了推。门纹丝不动。她又走到窗边，敲了敲玻璃上的防爆膜，很结实。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厨房，从空间里摸出一袋牛奶和一个面包，开始做早餐。她知道，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都要好好吃饭，保持体力。
早餐吃完，她收拾好碗筷，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开始刷新闻。新闻里还是那些老掉牙的内容，没有任何关于末世的消息。
但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开始养精蓄锐。她知道，明天，将会是不平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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