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御书房,烛火摇曳。宇文澈独自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只泥塑的小马,眼神落在桌案角落里那封未拆的圣旨上。风从窗缝钻进来,带起一阵寒意,他却没动,仿佛连呼吸都轻了。
“皇上。”门外传来太监低沉的声音,“明日仪仗安排已妥。”
皇上(宇文澈)进来
宇文澈将泥马轻轻放在案头,手指摩挲过它的脊背。那是阿念七岁时送他的,她亲手捏的,歪歪扭扭的,可他一直留着。
太监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叠文书。“回皇上,顾骁将军已被任命为护送皇后凤驾的主将,所有护卫调度皆由他亲自安排。”
宇文澈眉心微动,没有立刻说话。
太监顿了顿,又道:“中宫那边也已备好香案,只等明日辰时三刻迎亲。”
宇文澈缓缓点头,目光落在案上的圣旨上,指尖轻叩几下。
皇上(宇文澈)明日重点保护中宫安全。
“是。”太监低头应下,随即退了出去。
宇文澈站起身,走到窗边。夜色沉沉,雪落无声,远处宫灯映着雪光,泛着淡淡的银辉。他望着那片寂静的皇宫,心中却翻涌如潮。
皇上(宇文澈)阿念……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她的模样。今日在绣楼,她正倚着窗边绣花,阳光落在她侧脸,睫毛微微颤动。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针一线地绣着梅花,像是要把整颗心都缝进去。
他曾以为,只要他坐上这个位置,就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可现实告诉他,皇权之下,情之一字,最是沉重。
他转身回到案前,抽出一支朱笔,在奏折上批注了几行字,却始终绕不开一个念头——
顾骁,真的会护她周全吗?
萧府寝殿内,烛火昏黄。
你坐在铜镜前,小桃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想替你卸簪。
萧念(郡主)我自己来吧
你轻声道,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疏离。
小桃识趣地退到一边,垂首站着,不敢再多言。
铜镜映出你的容颜,眉眼依旧清秀,只是多了几分疲惫。你缓缓抬手,将发间最后一支玉簪取下,轻轻放在妆台上。指尖不经意触到颈间,那枚温润的玉佩还贴着肌肤,带着体温。
这是阿澈送的,他说……会一直护着你。
你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苦涩。
窗外飘起了细雪,一片片落在窗棂上,悄无声息。更鼓声远远传来,敲碎了夜的静谧。
你望着镜中的自己,忽觉心底一阵悸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风吹动,轻轻晃了晃。
你不知道为何会想起顾骁。
那个总是欺负你,把你惹毛。最近却频频出现在你眼前。他会在你练剑时默默站在一旁,会在你受伤时第一时间赶来,甚至……
你怔了片刻,最终将糖人小心收入妆奁底层,合上盖子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你站起身,走向窗边,推开了一条缝。
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你脸颊发凉。你望着远处的宫墙,思绪却渐渐飘远。
小桃(阿念丫鬟)郡主,外头冷,还是早些歇了吧
小桃轻声提醒。
你点点头,关上窗,重新躺回床上。
可这一夜,你终究没能入睡。
偏殿外,雪越下越大。
顾骁一身玄衣,踏雪而归。他刚从御书房出来,接到明日护送皇后凤驾的任务。此刻,他站在回廊尽头,望着远处那座熟悉的偏殿,久久未曾挪步。
那里,我们小时候来宫里住的地方
他想起数日前在萧府练剑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雪夜,他站在院中挥剑,寒光凛冽,风雪呼啸。她不知何时来了,靠在廊柱下,手里拿着一把团扇,笑着看他。
“你这招式太死板了。”她说。
他收剑,看了你一眼:“你会?”
你轻哼一声,手腕一翻,竟真的以团扇对战。那动作虽显稚嫩,却带着一股灵动之气,让他一时恍神。
后来,你发间的簪子掉了,他伸手接住,指尖擦过她的鬓角,那一刻,他几乎忘记了呼吸。
如今回想起来,竟有些恍惚。
“少爷?”侍从轻声唤他。
顾骁(大将军)回去吧
顾骁回过神,点了点头。
他转身离去,脚步沉稳,却比往日慢了些。侍从跟在他身后,不敢多问。
夜更深了,皇宫陷入沉寂,只有远处巡逻的脚步声偶尔响起。
御书房内,宇文澈仍坐在案前,望着那盏将尽的烛火,眼神晦暗不明。
寝殿里,你终于合上双眼,却睡得不安稳。
偏殿外,风雪未停,顾骁站在窗前,望着天边初现的星光,许久未曾闭眼。
他们三人,各自带着复杂的心事,等待着天明。
次日清晨,晨钟响起,宫门大开。
顾骁换上礼服,腰间佩剑,神情肃穆。他站在队伍最前方,望着远处缓缓驶来的凤驾。
他抿紧唇,握紧缰绳。
凤驾渐近,红绸飞扬,鼓乐齐鸣。
他策马上前,低声命令
顾骁(大将军)保护好皇后娘娘安全
将士们整齐列队,刀光闪烁。
而此刻,在宫墙另一侧,宇文澈站在高处,远远望着这一幕,眼神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