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殿的夜静得只剩烛火噼啪声,南宫晓窝在软榻里,身上盖着虞烬的玄色披风——布料还带着他身上的暖意,裹得她连指尖都发暖。虞烬坐在榻边,手里攥着半块桂花糕,听她絮絮叨叨讲“大唐荣耀”的故事,目光全黏在她发亮的眉眼上。
“那沈珍珠啊,本是江南才女,小时候,上元节看灯时,挤在人群里摔到了河里,是李俶伸手救了她——”南宫晓手舞足蹈,连比划带说,“你都不知道,李俶当时穿着银白锦袍,腰上系着玉珏,一笑啊,连灯影都比不过他。沈珍珠手里的糖葫芦掉在地上,都忘了捡,就盯着他看,脸都红透了……”
虞烬挑眉,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指尖蹭过她泛红的耳尖:“比我当年抓你时,还好看?”
南宫晓愣了愣,突然笑出声,伸手拍他胳膊:“不一样!李俶是贵公子,你当时啊……”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哈欠,眼尾泛了红,声音也软下来,“后来他们一起守过潼关,沈珍珠被坏女人留在了长安,差点死在乱军里,李俶特别生气……”
烛火晃了晃,南宫晓的声音越来越轻,头一点一点,最后干脆歪在虞烬肩上,呼吸渐渐平稳——故事没讲完,人先睡着了,嘴角还翘着,像是梦到了沈珍珠和李俶的团圆。
虞烬僵了僵,生怕惊动她,慢慢伸手,小心翼翼将人打横抱起。她很轻,缩在他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连披风滑落了一角都没醒。他低头看她,月光从窗缝漏进来,落在她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忍不住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声音低得像呢喃:“你的故事没讲完,我的人,却再也不会丢了。”
把她放到内殿的软床上时,南宫晓迷迷糊糊哼了声,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放。虞烬无奈,干脆脱了外袍,在她身边躺下,任由她把脸埋进他颈窝,像小时候抓着帕子那样,攥着他的袖子安睡。
第二日晨光漫进帐子时,南宫晓先醒了。她睁开眼,就撞进虞烬含笑的眼底——他不知醒了多久,正盯着她看,指尖还在轻轻摩挲她的发顶。她脸一热,猛地想往后缩,却被他伸手揽住腰,拽回怀里:“醒了?”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格外勾人,“昨天的故事,讲到沈珍珠和李俶守城,然后呢?”
南宫晓耳尖发烫,别过脸不敢看他:“没、没讲完我就睡着了……”
“哦?”虞烬俯身,唇凑到她耳边,热气扫得她颈间发麻,“那不如,今天补上?”他手不安分地挠了挠她的腰,惹得她痒得直笑,伸手推他:“别闹!”
“不闹也行,”虞烬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得又稳又急,“你得先告诉我,李俶抱沈珍珠时,有没有我抱你时,这么紧?”
南宫晓脸更红,挣扎着想躲,却被他箍得更紧。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脸颊,声音又软又带点调笑:“还有,你说李俶笑起来比灯影好看,那我刚才看你醒时,眼里的光,比晨光还亮,算不算赢了他?”
“你胡扯!”南宫晓伸手捂他的嘴,却被他趁机咬住指尖,轻轻含了一下——不重,却痒得她心尖发颤,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帐子外传来桃安的脚步声,小姑娘喊着“娘亲”,还没进门就停住了,大概是奶娘拉住了她。虞烬趁机在南宫晓唇上啄了一下,才松开她,替她拢好散乱的衣襟,笑着低声说:“等晚上,你接着讲,要是再睡着……”他故意顿了顿,指尖刮过她的下巴,“我就替李俶,给你补个‘守城’的抱。”
南宫晓又气又笑,伸手捶他胸口,却被他攥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晨光透过帐子,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得发烫——故事没讲完也没关系,反正他们的日子还长,往后的每个清晨,都能这样闹着,笑着,把没说的话,没讲的故事,都补成两个人的烟火气。
帐外,桃安小声问奶娘:“娘亲怎么还不起呀?是不是爹又欺负娘亲了?”奶娘笑着哄她:“不是,是你爹娘在说悄悄话,我们等会儿再进去,给他们留会儿功夫。”
帐内,南宫晓听见桃安的声音,又羞又急,推着虞烬要起来,却被他按住,在她耳边低笑:“再躺会儿,就一会儿——毕竟,赢了李俶的人,得好好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