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皇城的朱雀门车水马龙，朱红宫墙映着日光，连飞檐上的铜铃都缀着金箔，比妖界的琉璃顶还要晃眼。南宫晓攥着虞烬的手，指尖触到他藏在布袍下的魔纹——方才靠近宫门时，那魔纹突然发烫，显然是感应到了同类气息。
“是蛇妖，”虞烬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低，“气息藏在宫墙深处，很淡，却带着煞气，不像普通小妖。”
江慕白握紧桃木剑，指节泛白：“皇城是人间气运中心，怎么会有妖？还敢藏在皇宫里。”苏颜也皱起眉：“而且人界执法者巡逻最严，要是在这里动手，被他们撞见，麻烦就大了。”
敖风挠了挠头，刚想说“直接闯进去”，就被敖雪拽了拽袖子——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宫道，萧承煜正站在马车边，青衫落拓，身后跟着两个捧着礼盒的侍从，显然是刚从宫外回来。
“萧大哥！”萧承煜折扇轻摇，他眼底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又恢复温雅：“蛇妖藏在皇宫，硬闯肯定不行，今日是太后寿辰，宫内设宴，王公大臣都带着家眷侍从入宫，我有办法带你们进去。”
“什么办法？”江慕白警惕地盯着他，萧承煜却没在意，只冲身后的侍从招手：“把备好的衣裳拿来。”很快，两个侍从捧着几套衣裳过来——两套月白侍女服，三套墨色侍卫服，针脚细密，料子虽不是绫罗，却干净挺括，显然是早有准备。
“晓晓和苏颜扮成我的侍女，”萧承煜指着衣裳，“虞兄、慕白和敖风扮成侍卫，跟着我入宫。寿宴未开，宫内人多眼杂，只要别声张，没人会注意你们。”他顿了顿，又补充，“只要没有大动作，人界执法者不会管，宫内有禁军，只要不闹出动静，他们不会插手。”
南宫晓接过侍女服，摸了摸料子，抬头看萧承煜：“萧大哥，你早就知道皇宫里面不对劲？”
萧承煜笑了笑，折扇敲了敲掌心：“以前有所怀疑，没在皇城的这几个月也都在查，今日回来这妖气越发浓烈，一般修士根本发现不了。太后寿宴是大事，我总不能看着你们在宫门外束手无策。”他话说得坦荡，可虞烬却注意到，他递衣裳时，指尖刻意避开了南宫晓的手，眼底也掠过一丝极淡的紧绷。
众人没再多问，跟着萧承煜的马车到了宫侧门。苏颜和南宫晓换好侍女服，头发挽成简单的发髻，插了支素银簪子；虞烬和江慕白、敖风换上侍卫服，墨色布料衬得三人身形挺拔，尤其是虞烬，白发藏在幞头里，只露出冷白的下颌，倒真像个沉默寡言的侍卫。
“记住，”萧承煜站在侧门边，压低声音叮嘱，“入宫后别乱走，跟着我去偏殿候着，寿宴开始后，在看看哪一个是妖。遇见禁军就低头，别说话，我来应付。”
侧门的禁军见了萧承煜，立刻躬身行礼：“三殿下。”萧承煜点点头，指了指身后的众人：“都是我府里的人，今日寿宴人手不够，调来帮忙的。”禁军瞥了眼南宫晓几人，见他们低着头，神色恭敬，没多盘问就放了行。
入宫后的路比想象中热闹，宫道上往来着捧着礼盒的官员、提着食盒的宫女、牵着马匹的侍卫，连廊下都挂着红灯笼，处处透着寿宴的喜庆。南宫晓跟在萧承煜身后，偷偷抬眼打量——朱红宫墙高得望不见顶，琉璃瓦在日光下泛着金光，远处的太和殿飞檐翘角，比凡间任何建筑都要气派，可越往深处走，她就越觉得浑身发紧，那蛇妖的气息虽淡，却像针一样刺着皮肤。
虞烬走在她身侧，布袍下的手悄悄碰了碰她的指尖，传递着暖意。他目光扫过四周，留意着每一处暗巷和转角——萧承煜走的路线看似寻常，却巧妙避开了禁军密集的区域，显然对皇宫布局了如指掌，可这“熟悉”里，又藏着点说不出的刻意，像是在引导他们往某个方向走。
“快到偏殿了，”萧承煜停下脚步，转身对众人说，“里面有茶水，你们先歇着，我去给太后请安，很快回来。”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南宫晓身上，又补充，“别乱跑，等会儿我带你们过去。”
众人走进偏殿，殿内摆着几张桌椅，桌上放着茶水点心，却空无一人。江慕白走到窗边，撩开窗纱往外看：“这地方倒是安静，离主殿远，方便行事。”苏颜却皱着眉：“萧大哥会不会有问题？他好像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南宫晓摇了摇头：“不会的，萧大哥一直帮我们，要是他有问题，早就动手了。”她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有点发慌——方才萧承煜转身时，她好像看见他袖口闪过一丝银光，像是什么法器，可再定睛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虞烬走到她身边，伸手替她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声音低：“别多想，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他的指尖蹭过她的耳尖，带着温热的触感，让南宫晓瞬间安了心。
敖风凑到桌边，拿起块点心塞进嘴里，含糊地说：“管他呢，等会儿找到蛇妖，揍一顿就完了！清辞还等着我回去送布偶呢！”敖雪拍了他一下：“别吃了！等会儿寿宴开始，有你吃的！”
偏殿外传来脚步声，萧承煜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几个锦盒：“给你们带了些宫里的点心，垫垫肚子。”他把锦盒递给众人，目光扫过殿内，见没人乱跑，才松了口气，“太后那边安好了，再过半个时辰，寿宴就开始，到时候你们站在我身后看看，哪一个是妖。”
南宫晓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块桂花糕，和福伯做的很像。她拿起一块递给虞烬，又给江慕白和苏颜分了些，笑着说：“没想到宫里也有桂花糕，比凡间的还甜。”
萧承煜看着她的笑脸，眼底泛起温柔，却很快又压了下去，只拿起折扇，轻轻扇了扇：“喜欢就多吃点，等会儿去宴会，怕是没功夫吃东西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目光落在窗外的宫道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虞烬咬了口桂花糕，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可他却没心思尝——方才萧承煜回来时，他分明感应到，宴会的方向，除了蛇妖的气息，还多了一丝熟悉的魔气，和他从前失控时的气息，一模一样。
他攥紧了南宫晓的手，指尖泛白——不管这皇宫里藏着什么，不管萧承煜有什么目的，他都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闯遍整个皇城，哪怕是对上人界执法者，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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