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深处,潮湿的石壁渗着寒气,铁栏外烛火摇曳,将淑妃的影子拉得狭长。她褪去了贵妃华服,身着粗布囚衣,人身蛇尾的模样已隐去,只是脸色苍白如纸,靠着冰冷的墙壁闭目静坐,唯有偶尔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她未眠的心事 。
南宫晓跟着虞烬来到天牢外,隔着铁栏望着里面落寞的身影,轻声叹息:“她为皇帝付出了十年,做尽脏事,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真是可悲可叹。”
虞烬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力道,低声道:“路是她自己选的,执念太深,终究难回头。”
话音刚落,敖风、敖雪与苏颜便并肩走来。敖雪率先上前,隔着铁栏看向淑妃,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阿青,事到如今,你总该醒悟了吧。人类帝王的情爱本就虚妄,你为他毁了百年修为,沾染无数血腥,早已触犯妖界律法。跟我们回妖界,接受惩戒,至少还能保住性命,总好过在这里守着一场空梦。”
淑妃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荒芜,声音嘶哑:“惩戒?我这般模样,回不回妖界,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苏颜上前一步,语气诚恳,“妖界虽有律法,但也念及你是被情爱所困,只要你真心悔改,未必没有转机。留在人间,只会被皇帝视作心腹大患,迟早性命不保。”
敖风也沉声道:“阿青,别再执迷不悟了。我们陪你回妖界,无论是什么惩罚,至少还可以活着。”
淑妃沉默良久,望着铁栏外三人恳切的目光,终是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好,我跟你们回妖界。只是……我想再见陛下最后一面。”
几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应允了。不多时,皇帝便在禁军的护送下,面色复杂地来到天牢。他看着囚衣破旧的淑妃,眼神躲闪,语气生硬:“你……找朕何事?”
淑妃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到铁栏前,目光紧紧锁着皇帝,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陛下,我要走了,回我该去的地方。今日见你,只是想告诉你,当年替你做的那些事,皆是我自愿,我不后悔帮过你,只后悔……错信了你的真心。”
皇帝喉结滚动,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别过脸,强装冷漠:“你本是妖物,与朕殊途,从此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淑妃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满是悲凉,“陛下,你我之间,从来都不是相欠与否的问题。我守了你十年,你许了我一场空梦,如今梦醒了,我便该走了。”她从怀中掏出那枚早已被摩挲得光滑的龙纹玉佩,透过铁栏递到皇帝面前,“这个,还给你,从此,阿青与陛下,再无瓜葛。”
皇帝看着那枚玉佩,指尖微微颤抖,终是没有去接。淑妃见状,自嘲一笑,将玉佩放在地上,转身对敖雪说:“我们走吧。”
敖雪点头,挥手解开天牢的禁制。淑妃没有再回头,跟着敖风、敖雪与苏颜一步步走出天牢,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皇帝望着地上的玉佩,良久,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它拾起,指尖触到玉佩的温度,眼眶终是红了 。
天牢外,南宫晓看着淑妃离去的方向,轻声道:“她终于放下了。”
虞烬揽住她的肩,目光望向皇城深处,语气凝重:“淑贵妃走了,但是萧承煜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