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月亮像枚腐烂的脏器悬在墨黑的天穹上,把城市的断壁残垣染成令人作呕的腥色。空气里飘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混着丧尸溃烂的腐臭、魔物身上的硫磺气,还有寄生虫爬过水泥地留下的黏液腥气,吸一口都像要把肺叶烧穿。
“嗷——!”
西北方向传来狼人撕裂喉咙的咆哮,那声音里裹着骨节错位的咔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硬生生把皮肉扯成两半。紧接着是骷髅兵踏过碎玻璃的咯吱响,密密麻麻的,像无数根针在刮擦耳膜。街角突然窜出个半人高的魔物,青黑色的皮肤皲裂着,嘴里淌着绿涎,它看见墙后缩着的半具尸体,发出“嗬嗬”的怪响,爪子一刨就撕开了尸体的腹腔,脏器滚落的闷响混着它的吞咽声,在死寂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刀郎靠在倾斜的路灯杆后,黑色风衣下摆沾着暗红的血渍,被夜风掀起时露出一截银白的发梢。他握着的刀身泛着冷光,刃口还挂着半缕丧尸的腐肉——刚才那只扑过来的丧尸,脑袋已经被他劈成了两半,墨绿色的脑浆溅在旁边的汽车玻璃上,正顺着裂痕往下淌。
“沙沙……”
脚边的下水道突然冒泡,几只指甲盖大的寄生虫爬了出来,通体透亮,肚子里却裹着暗红的血。它们嗅到活人的气息,立刻弓起身子往刀郎的脚踝爬。刀郎抬脚碾过去,鞋底传来细碎的爆裂声,腥甜的汁水渗进鞋底纹路里。
他刚直起身,头顶突然掠过片阴影。是外星人的飞行器,像块扁平的黑曜石,悄无声息地悬在半空。舱门打开道缝,几道幽蓝的光束扫下来,落在不远处的幽灵身上——那幽灵本是半透明的白雾状,被光束照到的瞬间发出凄厉的尖啸,白雾开始蒸腾,很快缩成团焦黑的灰烬。
可没等飞行器收起光束,巷口突然冲出头两层楼高的怪兽。它浑身覆着青灰色的鳞片,嘴裂到耳根,露出两排锯齿状的獠牙,涎水砸在地上“啪嗒”响。它显然被飞行器的光亮激怒了,粗壮的前肢猛地砸向地面,水泥地瞬间裂出蛛网般的纹路,碎石混着碎骨碴四处飞溅。
“吼——!”
怪兽的咆哮震得刀郎耳膜发疼,他眯起眼,银白的睫毛上沾了点血沫。左手悄悄攥紧,掌心泛起淡紫色的巫术光晕——刚才和吸血鬼缠斗时耗了不少力气,现在得省着用。右手的刀却没停,顺着怪兽扑过来的势头侧滑半步,刀刃精准地砍在它的鳞片缝隙里,暗红色的血喷出来,溅了他半边脸。
怪兽吃痛嘶吼,尾巴像铁鞭似的抽过来。刀郎翻身跳上辆废弃的公交车顶,车壳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被丧尸抓出的伤口,血还在往外渗,混着脸上的怪兽血,又腥又热。
血月还在往上爬,把天空染得更红了。远处传来吸血鬼的尖啸,近处是丧尸撞碎门窗的哐当声,外星人的光束还在乱扫,魔物的低吟和骷髅的骨节响缠在一起,织成张密不透风的死亡网。刀郎舔了舔嘴角的血,把刀横在身前,刀刃映出他年轻却冷得像冰的脸——22岁的年纪,本该在晒着太阳的午后喝汽水,现在却只能在这炼狱里,靠刀和异能挣条活路。
怪兽又扑上来了,腥臭的风裹着獠牙上的血滴打在他脸上。刀郎深吸口气,把巫术光晕按在刀身上,刀刃瞬间泛起层妖异的紫芒。他迎着怪兽的巨口跳下去,耳边的嘶吼声、血腥味、碎裂声混在一起,成了末日里最刺耳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