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光

2021.6.3 雪 距离高考仅剩4天

今年我已经18岁了，对于成年的我来说我不明白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乖乖，我们这是为你好！你要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呀！’但我喜欢画画，只要被他们发现我在干这些事情，就立马让我去刷题。这句‘为我好！’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他们对我的期望太高了，我压根就不想去完成！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感觉我身心疲惫，总有一阵隐隐约约的剧痛压着我的身子喘不过来气。我好似已经被什么东西冲昏了头脑或是麻木住了，我想调整回原来的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回了。我想考个好成绩，让父母替我骄傲，我相信自己能考上好大学的，可现在什么希望都终止了。每日每夜的睡不着觉，趴在床上哭到喘不过气来的这种感觉又谁能理解我呢？我有尝试过去求助，可他们呢？只会说“乖乖，临近高考，大家都压力大，你坚持一下就过去了。你要乖一点，我们还等你回来报喜呢！不要给自己贴标签了，你没事的！”可是谁又在乎我所言呢？痛苦仿佛在我心里扎实了根基，怎么拔都无济于事。一冷静下来就会想到被逼着做卷子，被打骂，被老师留校背书，被同学嘲笑的情景。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父母满意呢？

我合上日记本，乖乖的锁好了家门，钥匙放在了鞋柜上，随着电梯门“咔哒”一声，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缝隙，我到了十八楼。我迈步走出，鞋底与地板接触发出轻微的声响，站在了楼层最顶层的楼道中。眼前的一切如同一幅繁忙的画卷徐徐展开，行人脚步匆匆，来来往往，每个人都像蚂蚁般为生活奔忙。他们的脸庞或写满焦急，似在赶去上班；或满是疲惫，像是刚下班而归。可我呢，像是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外界的气息一丝都钻不进我的身体。我默默抬起手，将防噪耳机戴在耳朵上，“沙沙”的背景音后，悲伤的旋律缓缓流淌进耳朵，这里是难得的寂静之地，没有那些嘈杂的声音钻进耳膜。

父母起早贪黑的去上班，回家还要辅导我写作业。他们虽不语，我却感觉我像累赘一样拖住了他们的衣角，让他们更加疲惫。我透过玻璃看见天空飘落下几片雪花，“下雪🌨️啦！”这是我第一次看雪，我的手轻抚着玻璃，眼神略有一丝开心。可这种喜悦，却无法驱散我内心深处的阴霾。往常每年下雪时，小孩子都在雪地里打雪仗，穿着皮靴子在雪地里玩耍，鞋底踩到雪会发出声音，那种声音形容不出，却能感觉他们甚是喜欢听踩厚厚的雪的声音。而我只是坐在学习桌前，托着腮偶尔看看窗边的风景，从未感受过下雪是什么感觉？平日里胆小如鼠的我，此刻对死亡竟毫无惧意。我走到边缘，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身体在空中倾斜着向下坠落时，双眼轻轻闭上，一滴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此刻，我呼吸到了一股清然的气息。仅此这一瞬间，我才真切感觉到雪的气息。外面着实有些冷，倘若吃着火锅，围在冒着热气的锅边与家人、朋友聊天，那该多快活呀！“砰！”重物落地的闷响打破了周围的宁静，我的身体重重地趴在地上，血肉模糊得连脸都辨不清了。旁人看来，我定是可怜至极；但在我自己眼中，我终于自由了！

“有人跳楼了！”“这是谁家的孩子呀，怎么想不开呢！”“哎呀，真是太可惜了！”“晨曦，我的女儿啊！”（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都是你给她太大压力，不然她怎么会这样！”（爸爸愤怒的斥责声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呀！谁能想到这孩子会做出这种事！”（妈妈在我面前抱头痛哭）我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靠近，但一切都太迟了！我最终的选择已然实现！随着日记本消失在我的书桌上，故事即将开始！“若有来生，我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幸福快乐的小女孩！”

突然，我醒了，眼睛慢慢睁开，环顾四周后，我发现我被关在一间空间密闭、狭窄的仓库里。我冲向门，用力撞门，“咚咚咚”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又使劲拧门把手，“咔咔”的声音却没能带来任何希望；再用尽全力锤门，声音震得手掌发麻，甚至用最大的声音呼喊，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答应。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如死灰般冰冷。这里冷得像冰窖，四周漆黑一片。我被冻得瑟瑟发抖，双手和牙齿都在打战，“咯咯”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只能蜷缩着身子躺在堆满箱子的狭小空间里。我用小手互相搓着，试图摩擦生热，好让自己暖和些，然后静静等待有人能发现我。一束光从窗户的缝隙中倾洒进来，给昏暗的仓库增添了几分光亮与温暖。

就这样，我靠着这丝温暖在这里待了许久。不知过了多久，我又饥又渴，脑袋晕乎乎的，有些认知不清醒了。正当我要晕过去的时候，我听见了一阵声音。“快去把仓库里收拾一下，这些东西我来搬！”这明显是有人新搬家到此的声音。我的心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有了些许希望。我趴在仓库门口边上，耳朵竖起来听着声音，等待着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他的脚步声如此轻盈，在寂静的空间里都能听的我特别清楚。眩晕感让我开始幻想门外那位在走步的人会是以什么样子来超级温柔的带我离开这个地方了。他一定是穿着一身上档次的服装，穿着小皮鞋，前面的几根头发用卷发棒微微卷出小波浪，脸上流露出洋溢的笑容，饱含着校园青春剧男主的气质。我正痴迷于自己的幻想中，那人打开仓库的门，走到我面前半蹲下身子来认真的瞅着我的眼睛，见我待在这种破烂不堪的环境中还傻乐的那么开心，推了推我的肩膀。这一推将我从幻想中拉回到了现实。“你在想什么呢？”他问道。我摆正姿态，正视看向他。果真，他与我幻想里的那位人大差不差。他带着一副眼镜，上身穿着条格领淡蓝色衬衫，下身是一条工装裤，脚上穿着运动鞋，显然这穿搭有些过于随意了。看样貌与着装，是为某在校学生。“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我匆忙回答道。“那你刚才笑什么？”“我饿了！”我爽快地答应道。来到新的陌生环境，为了保住性命，一定要先讨口饭吃才行。"话说'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嘛!'不如你先带我离开这里，给我口饭吃，我一定感谢你的大恩大德！"“跟我过来！”他伸手拉住我脏兮兮的手，我借着这股力量起来了。他那洁白如玉的手拉住我的手的一刻，脑中就出现了校园剧里面男主救女主的情景。【“他好高冷哦！”】在这一刻，我的命运似乎开始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