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意写作大赛的热度尚未散去，一则通知再次将顾阳和苏寒雪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周三下午，顾阳正在寝室调试代码，收到了文学社社长的消息。
他迅速浏览完内容，心跳漏了一拍。
【顾阳同学，恭喜你大赛获奖！学校宣传部看到了大赛的优秀作品，决定拨款支持我们将获奖作品和部分优秀稿件结集成册...】
【考虑到文集的排版设计和线上宣传需要技术支持，我们想邀请你加入项目组...】
顾阳的指尖停顿在屏幕上，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某个可能性。
他迅速回复： 【谢谢社长信任，我很乐意。请问项目组还有哪些成员？】
社长的回复很快跳出来，印证了他的猜想： 【文学院这边由苏寒雪同学主要负责内容筛选和校对...】
顾阳强压住内心的雀跃，回复了一个“没问题”的表情包。
他放下手机，对着屏幕露出了傻笑。
“哟，老顾，对着代码笑这么甜？中病毒了？” 周明凑过来调侃道。
“比中病毒还好，”顾阳难得地没有反驳，语气轻快，“有个项目要和文学院合作。”
陈浩立刻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文学院？该不会是和你那位‘学姐’学妹吧？”
顾阳耳根微热，默认了。
“啧啧啧，公费恋爱啊这是！” 张伟明推了推眼镜，“组织批准了，务必拿下！”
另一边，苏寒雪也收到了通知。
她的反应则平静得多，只是微微蹙眉。
回复了一句“收到，我会负责好内容部分”，便继续低头整理她的兼职日程表。
指尖在日历上“周日”那一栏停顿了片刻。
原本那里写着“咖啡馆晚班”，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划掉了。
第一次项目会议安排在文学院的一间小会议室。
顾阳提前十分钟到达，发现苏寒雪已经在了。
她正低头看着一份名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
看到是顾阳，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几乎无法捕捉的讶异，随即恢复平静。
“顾学长。”她点头示意，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平淡。
“苏学妹。”顾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拿出笔记本，“社长说让我们先对接一下初步想法。”
“好。”苏寒雪将一份打印好的计划书推到他面前。
“这是内容筛选的标准和初步目录结构。排版方面，我希望整体风格能简洁雅致，突出文字本身...”
她条理清晰地说着需求，语速平稳，目光专注地看着计划书。
偶尔抬眼与顾阳视线交汇，也很快移开。
顾阳认真听着，不时点头记录。
工作中的苏寒雪有种特别的魅力，冷静、专注、专业，与她偶尔流露的脆弱和温柔截然不同，却同样吸引着他。
“线上宣传部分，”顾阳接过话头。
“我可以负责做一个专题页面，嵌入学校公众号和官网。除了文集介绍，还可以加入作者访谈...”
他顿了顿，看向苏寒雪。
“比如，对一等奖获得者和...你这位评委助理做一个简短采访？”
苏寒雪沉吟了一下： “采访作者可以，我就算了。重点是作品本身。”
“好，听你的。”顾阳从善如流，心里却悄悄记下——她不喜欢成为焦点。
会议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两人在审美和理念上竟有许多不谋而合之处。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等到讨论告一段落，窗外已是夕阳西下。
“差不多了，”苏寒雪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
“具体的排版样稿出来後，我们再碰。”
“好。”顾阳点头，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一起吃个晚饭？正好可以再聊聊细节。”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觉得太过唐突。
苏寒雪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他。
顾阳的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不了，”她轻声拒绝。
看到顾阳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鬼使神差地又加了一句。
“晚上有家教。明天下午吧，图书馆碰面，怎么样？”
“好！明天下午几点？”顾阳的回答快得几乎不像话。
“两点半，图书馆三楼休闲区见。” 苏寒雪说完，背上包，率先离开了会议室。
顾阳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又笑了。
虽然被拒绝了晚餐，但约到了明天的单独见面，这算是...进步吧？
第二天下午，顾阳提前十五分钟就到了图书馆三楼。
他选了一个靠窗的安静角落，摊开书本和电脑，目光却不时瞟向楼梯口。
两点二十八分，苏寒雪的身影准时出现。
她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毛衣，衬得皮肤愈发白皙，手里抱着几本书和笔记。
“抱歉，久等了吗？”她走到桌前，低声问。
“没有，我也刚到。”顾阳起身，很自然地帮她拉开对面的椅子。
“谢谢。”苏寒雪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
“这是几篇待定稿件的电子版，你看看排版时会不会有格式问题。”
顾阳接过U盘，插入电脑。
两人很快进入工作状态，就排版字体、行间距、页边距等细节讨论起来。
偶尔有意见相左时，也会各执一词，但最终总能找到双方都认可的方案。
“这个地方放插图会不会好一点？”顾阳指着屏幕上一处空白。
“我看看...”苏寒雪下意识地倾身过来，靠近屏幕。
一瞬间，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不足一尺。
顾阳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像是雨后的栀子花。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手指停在触摸板上，忘了动作。
苏寒雪似乎也意识到了距离过近。
她不动声色地直回身子，指尖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耳垂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
“可以放一张淡雅的水墨风格插图，”她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一点。
“我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素材。”
“好...好的。”顾阳清了清嗓子，感觉自己的耳朵也在发烫。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安静的图书馆里，只剩下鼠标点击和键盘敲击的细微声响。
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悄然涌动的暧昧。
工作终于接近尾声。
顾阳保存好文件，松了口气，一抬头，发现苏寒雪正看着窗外发呆。
夕阳的余晖勾勒着她柔和的侧脸轮廓，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累了？”顾阳轻声问。
苏寒雪回过神，摇了摇头：“还好。”
她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两人一起收拾东西，并肩走出图书馆。
“谢谢你，效率很高。”苏寒雪说。
“合作愉快。”顾阳笑了笑。
“下次碰面是什么时候？封面设计稿大概后天能出来。”
苏寒雪想了想：“后天下午我满课，晚上...晚上我还要去咖啡馆。”
“那我晚上去咖啡馆找你？”顾阳立刻接话。
“不会耽误你工作，我就坐在那里看稿子，你有空的时候我们简单确认一下就行。”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眼神却带着一丝期待。
苏寒雪看着他，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顾学长，你为了这个项目，还真是...尽心尽力。”
顾阳的脸唰一下红了，心思被看穿的窘迫让他一时语塞。
“好吧，”苏寒雪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那就明晚见吧，‘尽心尽力’的顾学长。”
她说完，转身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留下顾阳一个人站在原地，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挠过，又痒又甜。
他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个看似冰冷，实则偶尔会流露出一点点狡黠和温柔的苏学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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