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寒冬的黄昏
教室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却驱散不了沈念初心底那股蔓延的寒意。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偶尔有几片残留的枯叶被风卷起,打着旋儿飘落,就像她此刻无处安放的心事。
顾承泽和苏媛并肩走在校园的小径上,有说有笑。顾承泽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帽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苏媛挽着他的手臂,身上是一件粉色的大衣,两人就像童话里走出来的情侣。
沈念初站在教室后窗的角落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校服的衣角。她本打算今天放学后去图书馆还书,却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只为了能多看顾承泽一眼。
“念初,你还不走啊?”林小满抱着一摞书,从她身边走过,疑惑地问道。
“我……我等会儿再走。”沈念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目光却始终没有从窗外移开。
林小满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立刻明白了什么,撇了撇嘴:“又是看顾承泽?你呀,都暗恋他多久了,也该有点行动了。”
沈念初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低下头,小声嘟囔道:“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林小满挑眉,“别骗我了,全班谁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
沈念初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顾承泽和苏媛的身影已经走远,消失在了教学楼的拐角处。
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从书包里掏出素描本。翻开新的一页,她画下了刚才看到的场景:顾承泽和苏媛并肩走着,顾承泽的嘴角微微上扬,苏媛则笑得格外灿烂。画完后,她又在那幅画的角落里画了一朵小小的樱花,粉色的花瓣在寒风中显得格外脆弱。
“寒假就要到了……”沈念初轻声自语,“到时候,就看不到他了。”
寒假,意味着整整一个假期都无法见到顾承泽。没有了每天在校园里的“偶遇”,没有了偷偷观察他的日常,这漫长的假期,对她来说就像一场煎熬。
“我该怎么办?”她皱着眉头,手指轻轻敲打着素描本的边缘。
林小满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要不,寒假你主动联系他?比如,发个短信什么的。”
沈念初摇了摇头:“不行,我……我不敢。”
“你呀,就是太胆小了。”林小满无奈地叹了口气,“喜欢就去追啊,难道你要一直这样暗恋下去吗?”
沈念初没有回答。她知道林小满说得对,可是她没有那个勇气。她害怕被拒绝,害怕连现在这种偷偷喜欢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准备回家。沈念初慢吞吞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看着顾承泽和苏媛一起走出教室,她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
她最后看了一眼教室,然后缓缓地走出门。外面的寒风扑面而来,吹得她脸颊生疼。她裹紧了身上的校服,朝着公交站走去。
公交车上,沈念初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思绪却飘得很远。她想起了和顾承泽的每一次“偶遇”,想起了他跑步时扬起的衣角,想起了他打篮球时专注的眼神,想起了他每一次对她微微的点头。
“这些,都将成为这个寒假里我最珍贵的回忆吧。”她轻声说道,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寒假前夕,校园里弥漫着一种离别的气息。沈念初知道,这个寒假,她将在对顾承泽的思念中度过。而顾承泽,或许永远不会知道,有个女孩在这个寒假前夕,默默地画下了他和别人的身影,然后在心底默默地期待着下一次的相遇。
——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寒假,对她来说是如此的漫长而又孤独。
——他永远不会知道,有个女孩在寒假前夕,画下了他们的故事,然后带着这份思念,走进了寒冷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