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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轮椅的盛大关怀

蜂蜜拌荔枝

林朔的笑容依旧灿烂,甚至带着点他惯有的玩世不恭,但苏念一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水光和那极力掩饰的颤抖。梦里?这答案太过敷衍,却又莫名地让她心头一悸,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敲击了一下记忆深处模糊的角落,可她什么也抓不住。

 她还欲再问,放学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彻校园。

 林朔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瞬间被注入了新的动力,立刻忙活起来:“放学了!走,我送你回家。”他语气里的雀跃和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用!”苏念一想也不想就拒绝,“我……我自己可以回去。”她可不敢想象让林朔推着轮椅招摇过市地送她回家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她妈妈看见了估计会吓晕过去。

 “不行!”林朔的反应却异常激烈,声音陡然拔高,把周围正在收拾书包的同学都吓了一跳。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底瞬间翻涌起的恐慌——他不能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一刻都不能!谁知道命运的齿轮会在哪一刻再次错位?

 他放软了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脚这样怎么自己回去?万一路上再摔了怎么办?听话,我送你。”那声“听话”里,带着一种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近乎哀求的温柔。

 苏念一被他眼中那抹深刻的担忧钉在原地,拒绝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她别扭地转过头,算是默许。

 林朔立刻高兴起来,手脚麻利地帮她收拾好书包,背在自己肩上,然后推起轮椅。小弟们围过来:“朔哥,要不要兄弟们……”

 “不用,”林朔打断他们,眼神锐利地扫过几人,“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她,有我。”语气中的独占欲和保护欲显而易见。

 小弟们互相看了看,识趣地散开了。

 林朔推着苏念一走出校门。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推得很稳,刻意避开了所有细小的颠簸。苏念一坐在轮椅上,看着沿途熟悉的街景以这种前所未有的视角倒退,心情复杂难言。周围放学的学生依旧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或许是因为离开了学校的环境,又或许是林朔那副“生人勿近”的守护姿态,窃窃私语少了很多。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并不完全尴尬。苏念一还能感觉到身后林朔那专注得几乎实质化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却又奇异地……有一丝安心?

 “你家住哪个方向?”快到一个路口时,林朔开口问道,声音比平时低沉温柔了许多。

 苏念一说了一个大概地址。林朔“嗯”了一声,极其自然地说道:“知道,沁园小区三栋二单元501嘛。”苏念一猛地回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她今天刚转学过来,绝对没有告诉过他家庭住址!

 林朔身体一僵,心里暗骂自己一句。十年养成的习惯,她的所有信息早已刻入骨髓,脱口而出就是自然。他脑子飞速旋转,面上却故作轻松地挑眉:“我猜的。看来猜对了?这说明我们心有灵犀啊,未婚妻。”

 又是这种不着调的解释!苏念一气得扭回头,不想再理他。可心里的疑团却越滚越大。拆窗、莫名其妙的熟稔、超乎常理的照顾、脱口而出的家庭住址、还有那深不见底的眼神……这个林朔,处处透着诡异。

 终于到了小区楼下。单元门有台阶,轮椅上不去。“好了,就送到这里吧,谢谢你了。”苏念一说着,就想自己站起来。“别动!”林朔按住她肩膀,然后毫不犹豫地再次俯身,这一次,结结实实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林朔!”苏念一惊呼一声,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以防掉下去。少年怀抱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阳光和淡淡汗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让她心跳失序的安全感。

 “五楼呢,你怎么上去?”林朔抱着她,稳步踏上楼梯,步伐稳健,气息均匀,仿佛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全世界最轻盈也最珍贵的羽毛。他低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泛红的脸颊,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抱稳了。”

 苏念一僵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楼道里很安静,只有他沉稳的脚步声和自己如雷的心跳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量和胸膛的温度。这种亲密远超她能接受的范畴,可奇怪的,她并没有感到被冒犯,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仿佛这个怀抱,她早已依偎过千百次。

 终于到了501门口。林朔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让她靠墙站好,却依旧用手虚扶着她的胳膊,确保她站稳。

 “谢谢……谢谢你送我回来。”苏念一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蚋,“你……你快回去吧。”

 林朔深深地看着她,目光贪婪地掠过她的眉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再次深深镌刻进灵魂里。他有很多话想说,想叮嘱她千万小心,想告诉她他有多害怕再次失去她,想问她脚还疼不疼……但最终,他只是从书包侧袋里掏出那瓶还没开封的喷雾和几颗她之前没要的糖,塞进她手里。

 “晚上记得再喷一次药。糖是甜的,难受了就吃一颗。”他顿了顿,声音极轻地加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许下永恒的诺言,“念念,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出事。”

 说完,他不敢再看她疑惑的眼睛,强迫自己转身,大步流星地下楼去了。脚步声中竟带着几分仓惶的意味,仿佛怕多留一秒,就会控制不住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诉说那荒谬而痛彻心扉的真相。

 苏念一握着微凉的喷雾和带着他体温的糖果,怔怔地看着他消失的楼梯转角,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他最后那句低沉而郑重的“念念”。

 她靠在门上,心跳久久无法平息。

 这个人……到底是谁?

 门内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苏念一的母亲系着围裙,看到门口扶着墙、脸颊绯红的女儿,吓了一跳:“念念,你怎么了?脸这么红?呀!你的脚!”她一眼就看到了女儿脚踝上显眼的肿胀和药渍。

 “没事妈,就是体育课不小心扭了一下。”苏念一连忙解释,下意识地想挡住母亲的视线,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刚才发生的一切。

 “扭伤了?严不严重?怎么回来的?怎么不打电话让妈妈去接你?”苏妈妈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满是担忧,她扶着女儿进屋,眼神狐疑地往楼下瞟了一眼,“我刚才好像听到有男孩子的声音?”

 “没有!妈你听错了!”苏念一心虚地立刻否认,心跳又开始加速,“是……是同学帮忙送我回来的,已经走了。”她不敢说是被一个男生用轮椅推回来又抱上楼的,更不敢提“未婚妻”这种惊世骇俗的字眼。

 苏妈妈将信将疑,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仔细查看她的脚踝:“哟,肿得还挺厉害。不过这药喷得挺及时……哪个同学这么热心肠啊?男同学女同学?得谢谢人家。”

 “就……就一个新同学。”苏念一支支吾吾,赶紧转移话题,“妈,我饿了,晚上吃什么?”

 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苏妈妈起身往厨房走:“炖了你爱喝的排骨汤,给你好好补补。你这孩子,刚转学就受伤,以后可得小心点……”

 母亲絮絮叨叨的关心声从厨房传来,苏念一靠在沙发上,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摊开手心,看着那瓶喷雾和几颗包装精致的糖果。糖纸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仿佛那个少年灼热又执拗的眼神。

 她剥开一颗糖放入口中,依旧是那股熟悉又令人安心的甜味,慢慢驱散了心底残留的慌乱和尴尬。可林朔那张带着痞笑却又深藏痛苦的脸,他脱口而出的地址,他那句轻如叹息的“念念,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出事”……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用那种仿佛爱了她很久又差点失去她的眼神看她?为什么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那句“梦里见过”……真的只是玩笑吗?

 苏念一的心乱成了一团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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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林朔几乎是跑着离开沁园小区的。直到拐过街角,彻底看不见那栋楼,他才猛地停下脚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地喘息着。心脏后知后觉地疯狂跳动,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悸动。

 抱着她走上五楼的那一刻,温香软玉在怀,呼吸间全是她发丝的清香,感受着她细微的紧张和依赖……这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易碎的梦。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在那扇熟悉的门前,将压抑了整整一天(对他而言是漫长痛苦的十年)的思念和爱意尽数倾泻。

 他害怕吓到她,更害怕命运的不可控。他回来了,但导致她死亡的隐患是否也潜伏在暗处?他必须更加小心,步步为营。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皱巴巴的《同桌守则》小本子,借着路灯微弱的光,用颤抖的手在第一页空白处,用力写下一行字:

 “第一条:不惜一切代价,护她周全。”

 字迹深刻,几乎要划破纸背。这不再是少年间嬉闹的玩笑,而是一个跨越了生死、重来一次的男人,对自己立下的最沉重的誓言。

 他收起本子,深吸了一口夜晚微凉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一直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怕里,他需要计划,需要找出那个隐藏在未来的、导致苏念一出事的根源。

 他转身,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依旧挺拔,却带上了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沉重与决绝。他知道,从明天开始,他的“追妻”之路将不再仅仅是夸张的示好,更是一场与未知命运的秘密斗争。

 而501室内的苏念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第一次因为一个才认识一天的、行为古怪的男生,失眠了。

 林朔站在家门外,看着眼前这扇熟悉的防盗门,眼眶微微发热。十年了,自从大学毕业后就很少回家,后来和苏念一组建了小家庭,再后来……他几乎快要忘记父母同时年轻健康地出现在眼前是什么样子。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抬手按响了门铃。

 几乎是在门铃响起的瞬间,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仿佛有人一直守在门口。

 “朔朔回来啦!”林妈妈系着围裙,脸上带着急切又温暖的笑容,“今天怎么比平时晚了一点?妈妈刚炖了你最爱喝的玉米排骨汤,就等着你……”她的话突然顿住,敏锐地打量着他,“儿子,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

 那熟悉的、带着油烟味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母亲关切的眼神毫无保留地落在他身上。林朔喉头一哽,几乎说不出话。他有多久没听到妈妈这样叫他了?朔朔……这个幼稚的昵称,在后来的岁月里,渐渐被“小朔”、“林朔”取代,而母亲的眼角也爬满了更多的皱纹。

 “妈……”他声音有些沙哑,下意识地就想张开手臂拥抱她。

 就在这时,林爸爸也从客厅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报纸,脸上是沉稳却同样关切的神情:“回来了?堵车了?”他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看儿子,“看着是有点累。快进来,先喝口热汤。”

 家,这就是家。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关心,无处不在的细节关注。林朔的心像是被泡在温水里,酸涩而温暖。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掩饰着内心的波涛汹涌,弯腰换鞋:“没事,爸,妈,就是……就是放学送了个同学回家,绕了点路。”他避重就轻地解释。

 “同学?男同学女同学啊?”林妈妈立刻捕捉到关键词,眼睛一亮,跟着他往屋里走,语气里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林朔脚步一顿,眼前闪过苏念一的脸庞,心底又是一阵抽痛。他含糊道:“……就同班同学,脚受伤了,顺路帮个忙。”他不能再多说,怕控制不住情绪。

 “哦哦,帮忙好,帮忙好。”林妈妈笑着点头,不再追问,只是催促道,“快去洗手,汤一直给你温着呢,就等你回来喝。今天学习累不累?饿坏了吧?”

 餐厅的灯光是暖黄色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他爱吃的家常菜,中间正放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玉米排骨汤,香气四溢。这一切平凡而温馨的场景,对经历了生死别离的林朔来说,珍贵得如同幻境。

 他坐在自己熟悉的位置上,林妈妈立刻给他盛了满满一碗汤,又不停地给他夹菜:“多吃点这个鱼,补脑。还有这个青菜,维生素多……”

 林爸爸虽然话不多,但也默默地把离儿子稍远的那盘红烧肉往他面前推了推。

 晚饭后,林朔主动帮忙收拾了碗筷,然后在父母有些惊讶和欣慰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客厅的电视声和父母的低语,他脸上的笑容才慢慢褪去。

 他走到书桌前,看着镜子里那张尚且青涩、带着几分不羁的少年脸庞,眼神却已然历经沧桑。

 他从书包里拿出那个写着《同桌守则》的小本子,翻到新写下的那一页——“第一条:不惜一切代价,护她周全。”

 随后他躺在床上,想着穿越前,和苏念一举行婚礼前的事情。

 婚礼进行曲的节奏在苏念一脊背上轻敲,林朔忽然将苏念一拖到窗边。月光如水银泻地,林朔对着月亮宣告:“这位女士偷走我所有冷战技能——用一声呼师就消失了。”嗓音里带着夸张的控诉,眼底却盛着细碎的星光。

 “才没有呢。”苏念一下意识反驳,尾音却不由自主地上扬。

 林朔忽然举起两人交叠的手,映在随风轻动的窗帘上,像皮影戏里的鸳鸯交颈。“人赃并获。”林朔得逞地笑,突然模仿起苏念一的语气:“「嗯~」「哼~」「讨厌~」...这些可是咒语级的冷战武器。”

 “没有~”苏念一试图抽回手,却被林朔更紧地握住。

 林朔突然学着苏念一方才的语调,把每个字都揉得又软又糯:“「嗯~没有~」”然后自己先笑倒在窗台上,肩膀颤抖着:“完了,法官大人,我被被告同化了。”

 苏念一忍不住哼笑出声,终于从林朔怀里脱险。却被林朔轻轻戳中鼓起的脸颊:“离气了。”林朔先噗嗤笑出来,指尖顺着苏念一脸颊滑到下巴:“这位气球未婚妻,要不要私奔到月球?”

 “啪~讨厌!”苏念一拍开林朔的手,却被林朔拦腰抱起。

 天旋地转间两人撞倒抱枕,像登陆舱坠落在月球表面。林朔单膝跪在羽绒被铺就的环形山,掌心还贴着苏念一的后背:“登陆成功!”呼吸间带着笑意与郑重:“现在要在这里建立永远不冷战的殖民地。”

 月光淌过林朔微乱的发梢,在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那些假装指控的罪名、夸张的模仿和突如其来的太空计划,原来都是月光滑梯,通往林朔精心设计的和解之地。

 苏念一伸手勾住林朔的小指,在月光照亮的羽绒被大陆上盖章:“批准殖民。但第一条公约是——”林朔俯身靠近,听见苏念一吹散在他唇间的誓言:“每次冷战都要以登月计划告终。”

 ……

 窗外月亮悄悄躲进云层,仿佛在为这个刚刚建立的双人殖民地降下银白色的帷幕。

 月光帷幕落下,记忆的甜却瞬间碎裂,被尖锐的刹车声和刺目的鲜红取代。林朔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那极致的幸福与彻骨的悲痛在脑海中交错撕裂,让他几乎窒息。

 他大口喘着气,环顾着这间充满少年气息的卧室,书桌上堆着课本和篮球明星海报,墙上贴着略显幼稚的动漫贴纸。一切都提醒着他,他回来了,回到了悲剧发生之前。

 可棺材里苏念一苍白失温的脸,和他怀中逐渐冰冷的触感,却如此真实,如同附骨之疽,缠绕不去。

 “念念……”他无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沙哑破碎。他用力攥紧胸口的衣服,试图压下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痛苦。

 不能再想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溺于过去的痛苦无济于事,他回来,是为了改变未来。

 他重新拿起那个《同桌守则》的小本子,翻到空白页。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需要计划,需要理清思绪。

 “已知信息:”

 1.时间点:高一开学不久,刚与念念成为同桌。(她转学来的第一天)

 2.事件:念念脚踝扭伤(已发生,轻微,无大碍)。——(重点关注:此次受伤是否与后续事件有潜在关联?需观察。)

 3.潜在威胁:未知。导致念念在婚礼当天出事的根源尚未显露。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人为?——(最高优先级:查明原因。)

 “行动方案:”

 1.近身保护:维持目前“同桌”身份,利用《同桌守则》的玩笑作为掩护,确保她日常活动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进行中)

 2.信息收集:

 ·校内:留意念念的人际关系,是否有异常关注她的人或事。观察她常去的地方,排查安全隐患。

 ·校外:了解她家的日常作息、父母工作情况、常走的路线。——(需谨慎进行,不能让她察觉异常)

 3.自身准备:

 ·体能:恢复未来的格斗术和应急反应训练。(需寻找合适地点和时间)

 ·知识:重温急救知识,特别是应对突发意外的措施。

 4.情感处理:(重点难点)必须控制住汹涌的情感,不能让她感到压力或恐惧。保持“玩闹”、“夸张”的表象,逐步渗透关心和保护。今天的轮椅和送回家行为略有出格,需注意尺度,避免适得其反。

 写下这些条理分明的计划,林朔狂跳的心才渐渐平稳下来。恐惧依旧存在,但已转化为冰冷的决心。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第一条:“不惜一切代价,护她周全。”

 这一次,他绝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无论导致悲剧的是什么,他都会将它揪出来,彻底碾碎。

 他收起本子,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不再是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而是在脑海中一遍遍模拟各种可能发生的危险场景,以及自己的应对方案。格斗技巧的动作要领、急救的步骤、如何更快地带她脱离危险区域……

 少年的脸庞在台灯熄灭后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坚毅。这场与命运的秘密斗争,他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

 夜渐深,城市逐渐安静下来。而501室的苏念一,或许也刚刚进入梦乡,梦里可能有一个推着轮椅、行为古怪又莫名让人安心的少年。

 而林朔不知道的是,在他制定着守护计划的同时,另一间卧室里,苏念一正对着窗外朦胧的月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颗他塞给她的糖,糖纸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林朔……”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眉头微蹙,“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疑虑的种子已经种下,命运的齿轮,在两人都未察觉的情况下,已然开始了新的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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