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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溶洞

世治则麟

岩壁风灯因山体震动被悉数扑灭,只余几缕通红的黯淡光线从落石的缝隙中透出,被落石拦住的熔岩乱流发出沉闷的咕咚声,更有随时喷薄而出的可能。

  苏横目光锁定在昊辰箍紧她的手上,道:“男女有别,放手。”

  昊辰松开手,跨过一地狼藉,去洞口查看情况。

  苏横揉着手臂跟上,见到洞口被封死,不由眉头深蹙:“对修仙者采用巨石封道的方法拦截,不合常理,这里定有古怪,穿墙术恐怕用不了。”

  昊辰施法在虚空中一索,果不其然牵扯出一道白芒,迅速四散,将整个山洞圈入其中。

  “阵法?”

  “是结界,与大多阵法的御敌主攻不同,结界通常用来防御隔绝,由上形成虚空界,向下结成地方界,而我们身处的地面在中间,是为方隅界,固若金刚。”

  “一个正常的结界,想要起到防御隔绝之用,不可能留下可供人穿行而过的缝隙,所以眼下我们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阵法结界皆依照五行八卦,奇门遁甲设立,五行相克,八卦藏生,俱有薄弱之处,非牢不可破。这个结界不算高深,巨石封道乃其关键,可惜此地位于瀑布之后,石上长满苔藓,苔藓属木,正克属土的巨石。”

  “我没学过这些,听不懂。”苏横局促一笑:“师兄,你懂,那能打开结界吗?”

  昊辰掌力覆盖,真气探入石中,发觉结界随之外扩,无法完全穿透过去,这代表他一击之下,不止无法推动结界,也不能击碎石块,从而打通出口。

  苏横满心希冀,等待一会儿不见任何动静,眨了眨眼,确信石头纹丝未动。

  昊辰撤回掌力,道:“磐石坚固,以我的功力尚不足以打通。”

  “要不你用传音符,找人来帮忙。”

  “没有。”

  “没有便画,”苏横不甚了了,“你这等修为,符咒还不是信手拈来。”

  “不会。”

  苏横震惊不已,认真地端详昊辰半晌,从他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脸上,寻不着一丝同自己开玩笑的痕迹。

  “算了,洞里或许有其他出口,我去找找。”

  熔浆绕着乱石缓慢流动,烟尘浓重,混乱不堪。

  昊辰扫视过周围,从乱石堆中捡起一只人眼形状的烛台,手掌大小,外沿一圈索纹玉环,做工精致若盈盈珍品。

  “这是栾娘的,我见她动手时,不经意掉落此物。”

  昊辰翻过来一看,烛台底座以骨木镶嵌的方式,留有几个铭文符号。

  “上面嵌的是人骨,”苏横笃定道:“人的指骨。”

  “妖物以人骨为饰不稀奇,倒是这几个符号,看着古怪。”

  “身陷囹圄,你还有心思琢磨这个,一点不担心出不去?”她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道:“渴死,或者饿死,很难看的。”

  昊辰眼眸微敛,冷静分析:“镜使不许孽镜的妖怪抓你,又因你立时收回兵刃,更不顾性命出手相救,当不会是为了将你困死在此处。”

  “可我找过了,洞里没留生路。”

  “洞里没留,洞外留了。鸣泉涧距离少阳秘境很近,山体崩塌这么大的动静,旭阳峰会派人前来查看,若旭阳峰当真无人过问,镜使也会另想办法让人来,稍安勿躁。”

  “你这话什么意思?”苏横语气迫切,“你刚和镜使交手,知他来历?”

  “你问我?”昊辰收起人眼烛台,转而看向她,“不如问问你自己。”

  苏横深吸一口气,洞中烟尘浑浊,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我只能想到浮玉岛那只妖。”

  “你以为妖族中会有受人恩义,不忘于心之辈?”昊辰语带轻蔑,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妖族的鄙薄嫌恶。

  “不然呢?若非曾经有恩于他,他何以顾及我性命,奋不顾身冲进熔浆雨里救我?甚至因为收不回那柄弯月刃而惊惧万分,那般强烈的情绪,哪怕我看不见他的脸,都能清晰感知到。尽管他显然更看重星盘,但把我扔出去,也是扔给你,起码确保了我的安全。除此之外,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妖怪的想法,你轻易自然不能想通。或许,是你身上有值得他觊觎之物,在没有达到目的前,他不允许任何人取你性命,包括他自己。”

  苏横脸色瞬息万变,昊辰恍如恐吓般的论断,令她数语在喉,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说地转过身去。

  余光瞥见一筐车马芝卡在石头缝里,还未被熔浆烧毁,便上前拎起竹筐,在看到底下一抹水渍时,她忽地反应过来,因何会暴露行踪。

  先前在鸣泉涧,自己信誓旦旦说以后不会连累昊辰,不想这么快就自打嘴巴。

  “不会有事,无需多怀。”

  苏横抬眸,昊辰正背对着她,仰首凝视铜镜上毫无章法的图案与数字,不算清晰的镜面,映出他全神贯注的形容。

  既金坚而玉润,亦鹤骨而龙筋,几分拒人千里的孤高傲岸,藏在锋锐寒冽的眉眼。

  洞中时有热风,吹开镜中人眼底阵阵微澜,他双眼轻动,视线隔着铜镜直直撞了上来。

  偷窥被逮个正着,对方一句话不说,只平静地回视自己,苏横几分慌乱,所幸洞中光线昏暗,想着昊辰根本看不清,又故作镇定地看了回去。

  昊辰负于身后的衣袖,倏而挥出一道火咒,风灯烛焰被点亮扯高,加之铜镜反射,昏暗的山洞顷刻锃亮了不少,照得彼此神情一览无遗。

  苏横如同在一场无声的较量中狠狠吃了一瘪,悻悻然起身攀上乱石高处。

  洞顶的石壁沁水,一滴连着一滴,似更漏声断,不停滴落,在山石上砸出的几个小坑,积满水后,像一排水杯,她心中烦躁,随手抽出一枚金钗,逐一往上敲。

  金石叩击与水珠滴垂相和,时高时低,急迫短促,虽曲不成调,却平添了几分天然去雕饰的意境。

  昊辰透过镜面无声静望,微光熙熙曜曜,从熔岩池的岩缝中照射而来,在她身上落下一层不明不暗的朦胧色。

  他眼底有情绪波动,于无人处风起云涌。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心感以哀,则声噍以杀。”

  苏横像是无端被轻薄利刃,不着痕迹地扎中一般挺直了身子,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紧绷。

  金钗敲打的音节不停,由强而弱,似断似续。

  “乐初所起,在于人心之感外境,可乐声闻之于耳,则千人千音,见仁见智。看来师兄对于今日遭遇,也似我这般心有忧戚。”

  她不否认自己有心事,但同时断言昊辰耳中的“声噍以杀”,是源自他自己内心的写照。

  洞隐烛微,沥滴渗淫,二人目光上下相交,无比默契地未再多置一词。

  “有人吗?”外头响起一道女声,“有人在吗?”

  苏横眉目流眄,松懈半分,应道:“端清。”

  “阿横?你还好吧,有没有伤到,只有你一个人?”

  “还有昊辰师兄,我们都没事。”

  “没事就好,可你们不是去鹿台镇了吗,怎么会被困在里面?”

  “说来话长,等出去再说。端清,洞口的石头上有结界,你不要碰到它们,外面水很大,天黑了,你千万小心些。”

  “这山崩出了一个裂点,瀑布流经裂点全都改道喷了出去,洞口只有水雾,不然我也没这么容易找不着你们。”

  端清借着月光徘徊,正想触碰巨石,便听到洞内传来一声“别碰”,玉质一般清雅,极具穿透力。

  她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想起苏横的提醒,焦急道:“那怎么办,结界术我不会,要不我还是回去请师父过来吧。”

  “端清师妹,不要打扰师父闭关,你去请掌门师叔与禄阳师叔过来。”

  端清暗忖,禄阳师叔会阵法,秘境外的桃花阵就是出自他之手,阵法和结界同出一道,或许能够触类旁通。

  “师兄,只需两位师叔吗?”

  “足够。”

  “好,我马上去,你们等我一会儿。”

  端清走后,除却金石相击应和泠水垂滴,溶洞内再无一声。

  几息过去,苏横敲得手都酸了,便将金钗插回发髻,走下石堆,对着铜镜整理仪容,灰头土脸的,少了一截眉尾不说,连口脂都……

  描眉的动作一顿,她猛地看向昊辰的手,略一思忖,抽出一块贴身的锦帕递给他。

  昊辰瞧着眼前这块用金丝绣着红枫的锦帕,指尖微动,她又将手一收,笑道:“清洁咒你肯定会,用不上这个。”

  昊辰别开眼去,没再理她,她却在收起锦帕的瞬间,突然脸色大变。

  这时,洞外传来褚磊的声音:“昊辰,阿横,你二人如何?”

  昊辰看她神态焦急地四下张望,对掌门的到来听而不闻,便径自道:“无碍,有劳两位师叔夤夜至此。”

  禄阳长老一眼看出结界的存在:“掌门,有一道禁制结界,出入不得。”

  褚磊担忧道:“这洞口乱石堆砌,即使解开结界,也只能蓄力炸开,就怕操作不当导致山崩,山石剥落又引发震动,瀑布会倒灌入洞。”

  “掌门不必顾虑。”昊辰走到一块巨石后,抬袖虚搭在上面,“以九宫方位而定,此结界艮卦位为生,打通后不会影响山石结构,也不会致使瀑布再次改道。”

  他语气镇定自若,只字不提洞中还有个随时会喷发的熔岩池。

  “艮卦位?”褚磊不懂五行八卦,看向禄阳长老。

  “掌门,是这里,”禄阳长老探查过结界,解释道:“东北位是这个结界的生门,只炸开这处,其他石头虽乱,但互相之间有所支撑,不会引起塌方。”

  “弟子方才试过,以我一人之力,真力无法贯穿,需要有人在艮位一同协作,这才让端清师妹请两位师叔前来。”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褚磊语气稍宽,“那就合力打通此处。”

  昊辰回过头,苏横已躲得老远,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观望。

  三股灵力共同灌入巨石,四下通行,怎料不知何故无处着力,始终不见成效。

  昊辰合眼冥思,虚心待神,外週六气,内运五行,有感天地纯阳真精之华,营摄百绝,栖澄至真,体内真气势长飞动,如日月经天轮转。

  山洞内气温骤降,熔岩的高温被完全压制住,春夜的山洞里,竟飘起层层细雪。

  静夜中,碎裂声被无限放大,巨石在他掌下寸寸崩摧,而后轰然炸开一个洞口。

  月光以明,被瀑布遮挡住大半,光线些许伴着雪片透进洞中,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

  褚磊率先走入洞中,看见满地的熔浆倒吸一口气,下一瞬,赫然发觉洞中飞雪,一愣过后大喜道:“昊辰,这是你突破自身境界引来的灵雪啊!”

  禄阳长老道:“与神仙境界擢升,天道降下雷劫不同,凡人突破境界,则会引下灵雪。许多人穷尽一生,都未必能有这样的成就。”

  春日月夜,洞中飘雪,苏横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奇景,大感新奇,听到师长们的话,由衷恭贺:“恭喜师兄修为更上一层楼。”

  “师父说,昊辰师兄归来前,才刚修炼至阳厥功第十层,没想到短短几日又有所突破!”

  端清满脸雀跃,望向昊辰在月光下精雕细琢的眉眼,眼瞳里闪烁着熠熠光辉。

  禄阳长老赞叹:“昊辰的资质,实在百年难得一遇!”

  不似众人兴高采烈,昊辰垂手静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昊辰,”禄阳长老惋惜道:“你没参加过簪花大会,真不打算去试试?”

  虚则知实之情,昊辰早已说过理由,不想赘述,但未免禄阳长老再提,了当道:“南风不竞。”

  禄阳长老一怔,随即含笑摇首,再不多言。

  因月光的照耀,一旁的褚磊注意到山体里,嵌着一块黄铜镜,待看清铜镜下方的十四个小字,不由得轻微锁眉。

  “掌门师叔,弟子今日与师妹路遇三只妖物,自称来自一个名为‘孽镜’的妖族组织,其首领被称为‘镜使’,而这山洞是它们的一处巢穴。”

  禄阳长抖着胡子怒道:“这群妖孽胆大包天,敢将妖穴设在我少阳派附近!”

  苏横道:“弩箭射远不射近,多无近搜之理,弩下逃箭,反而最是安全。”

  “阿横言之有理,”褚磊点了点头,“鸣泉涧与旭阳峰离得如此之近,谁能想到妖族胆敢在此聚集。这铜镜看上去有些年份,我们也确实一无所知。”

  昊辰道:“这些巨石后面,还有一方熔岩池,池中熔炉所锻,正是以沉铁打造的控妖项圈。”

  “妖族在此炼控妖项圈?”褚磊这一惊可不小,环视了一遍山洞情况,道:“溶洞已有过塌方,想将熔岩池挖出来怕是不易。”

  “那些妖物还提到一个‘堂主’,说是设有一册猎神榜,弟子推想,猎神榜上记载了妖族所知,拥有特殊元神之人,以捕猎他们元神。”

  褚磊暗暗惊诧,思及方才所提到的“孽镜”,由此联想到传说中的妖王蜃龙,不禁灵光乍现:“是煅神术!”

  禄阳长老忧心忡忡:“传说煅神术可以破万法,它们躲藏在旭阳峰附近,其目的莫不是想要破解少阳秘境?”

  昊辰从旁提醒:“人一旦被抽取完整的元神,则形容痴傻,目光呆滞,若行尸走肉,虽生犹死,然恍惚一日,方寿尽而亡。”

  褚磊本就皱成川字形的眉峰,这下皱得更深了。

  “如果真是煅神术,那琼山庄椿岁前辈一事,就绝非单纯的妖族寻仇。”

  “这只烛台乃孽镜妖孽所有,上面刻有一些符号,应该是密文,弟子不解其意,未知两位师叔是否有见过?”

  褚磊接过烛台,触手只觉寒邪逼人,宛如一块不会融化的黑色冰块,同禄阳长老研究过符号,并无所获。

  “你和阳师叔对密文异术颇有钻研,他或许能知道些什么,等回去给他看看。”

  “是。”昊辰又问:“掌门师叔,天狗可曾醒来?”

  “还未,它伤得太重,尚不知何时能醒。”

  苏横闻言目光一转,道:“掌门师伯,弟子想去看看天狗。”

  褚磊思忖一瞬,掏出一支令箭交予她,叮嘱道:“你们两个先回去。今日是敏学当值,让他陪你进去。”

  “多谢师伯。”

  “对了昊辰,”禄阳长老忽然道:“秘境外的桃花幻阵,先前被离泽宫弟子所破,需要修复,但无论如何修复,其原理总是相同的,能被破一次就有无数次。师叔观你对奇门之术造诣匪浅,待你得空,同师叔一道将阵法改了。”

  “弟子现下有空,马上就可以去。”

  禄阳长老笑道:“阵法已经修复过一次,不必如此心急。你这一日遇见诸多意外,还是先行回去休整,你虽年轻,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

  昊辰初到少阳时,气海全毁,以至于身体虚弱,因此长年闭关不出,少阳的长老们都一清二楚。

  褚磊道:“是啊,十年闭关不易,恒阳师兄只收了你这一个内门弟子,对你寄予厚望,你可千万要保重自己。”

  “弟子明白,多谢两位师叔体恤。”

  昊辰陪同褚磊二人,在溶洞里琢磨铜镜上的图案,毫无结果,只能命门中弟子先行继续看守此处。

  待返回旭阳峰,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昊辰随手幻化出一道光幕,凭借记忆将铜镜上的线条、数字、圆点以及符号,分毫不差地逐一绘下。

  “师兄!”房门打开着,端清飞奔进来,看清昊辰身上的光幕,登时瞪大双眼惊叹:“师兄,你过目不忘呀。”

  天色已近昧旦,昊辰道:“你是路过,还是有事找我?”

  “哦,”端清这才想起正事,道:“我刚和阿横去地牢看过天狗,她让我转告你一声,约摸还要四五日天狗才会转醒,让你别忘了答应过她的事。”

  昊辰垂眸,眉眼间透着若有似无的凌厉,不露所思。

  “还有就是这些,阿横说,师兄的眼睛今日受过伤,这药对你有好处,一日一颗,睡前服用,要连服七日。另外这个是青囊丝,她说今日共患难,就送你了,不收你灵符。”

  昊辰看着递来的白瓷瓶和青囊丝,迟迟未动。

  端清便又执意递近了几分:“师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拿着吧,阿横她医术很好的。”

  白瓷细腻,微而有光,被一根根青囊丝衬得温润如玉。

  昊辰伸手接过,但一想到鹿台镇那瓶恶臭的解药,也仅是接过而已。

  端清睁着一双杏眼,静静地注视着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你还有事?”

  “阿横还说,师兄多半不是个会听医嘱的人,让我一定要看到你服药再走。”

  “我若不服药呢?”

  “会瞎。”

  昊辰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抬手揭开瓷瓶,鼻尖萦绕的并非预想中的刺鼻恶臭,而是一缕若有若无的药香,气味温和,还算宜人,遂从中倒取一颗药丸服下。

  然而,药丸刚滑入咽喉,不可名状的苦涩便如同一股暗流翻涌而下,刺激得舌根泛起痉挛,令他几近作呕。

  刹那间,周遭一切好似凝结,他耳边只有苏横的声音清晰传来——

  良药苦口。

  “师兄,你脸色不太好。”

  昊辰运气强行压下喉中不适,冷声道:“我没事。”

  端清见昊辰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总是从容平静以极,神情相似得就仿若一遍遍复刻出来,此刻虽则如故,可她却偏偏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无比鲜活的神采。

  她努力憋着笑,正憋得费劲,就见昊辰睥睨了眼神,赶紧拱手行礼。

  “师兄,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神仙无眠,尽管化了凡身,总免不了产生困意,但昊辰向来少眠,现下喉间苦涩,更加难以入睡。

  他凝视着光幕上的图案良久,线条纵横杂乱,数字难觅规律,圆点无章可循,而这唯一的符号,同样意味不明。

  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晓色云开,斗转参横,还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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