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闹钟在宿舍里响起。江临川睁开眼，看到对面床铺已经空了，桌上放着一杯温水和一包早餐饼干。
他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昨天的雨还在耳边回响。
“你睡觉的样子和小时候一样，眉头皱着。”
程砚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正弯腰整理训练服，动作自然得像是他们从未分开过。
江临川没说话，只是低头穿鞋。他记得程砚秋以前就是这样，每天早上比他早起半小时，坐在窗边写歌，阳光照在他侧脸上的样子，像是一幅画。
“今天开始正式合宿。”程砚秋把衣服叠好放进衣柜，“咱们一个房间，方便练习配合。”
江临川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程砚秋也看着他，眼神很轻，却像是要穿透什么。
“嗯。”江临川应了一声，转身进了浴室。
水冲下来的时候，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昨晚天台的画面。雨水打在他脸上，程砚秋的手轻轻擦过他的脸颊，然后是那句：“我一直在意。”
他猛地拧紧水龙头，冷水冲得他肩膀一颤。
上午九点，训练室里已经开始了一天的节奏。
江临川站在角落，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动作，节奏有些乱。
“注意手腕力度。”程砚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临川下意识调整了一下姿势，却听到旁边队友笑了一声：“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认识？怎么配合得这么默契？”
江临川没有回应，只顾低头练习。程砚秋却笑了笑：“算是老朋友了。”
训练休息时，其他人围在一起聊天，江临川一个人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
“你还是这样，不喜欢热闹。”程砚秋靠在他身边，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
江临川没动，只是盯着窗外的晨雾。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排练吗？”程砚秋继续说，“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你站在这扇窗前，哼了一段旋律，我说那段节奏太乱了。”
“你不懂。”江临川低声重复了一句当年的话。
程砚秋笑了，嘴角微扬：“我现在懂了。”
江临川转头看他，发现他眼里有光，像是要把他藏起来的所有情绪都照出来。
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开。
晚上十点，宿舍熄灯前。
江临川坐在床边喝水，房间里很安静。
“你还记得那段副歌吗？”程砚秋忽然开口。
江临川手一顿，水杯微微倾斜，洒了一点在裤子上。
“你为什么还不放弃？”他突然抬头，声音低却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
程砚秋看着他，没有回答。
江临川站起身，撞翻了水杯，水在地上缓缓蔓延开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他声音有点哑，“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江临川？”
程砚秋慢慢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沉静：“我不是在找当年的你，我是在找现在的你。”
“可我不想再受伤。”江临川说完，低下头，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
程砚秋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想拍他的肩膀。
江临川下意识躲开。
两人之间，空气凝固了几秒。
凌晨两点，江临川从梦中惊醒，额头全是汗。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少年时期的琴房，他弹着一段旋律，程砚秋靠在琴凳旁，笑着问他：“这段节奏太乱了。”
他刚要回答，画面就碎了，变成一片漆黑。
他喘着气坐起来，心跳很快。
“做噩梦了？”程砚秋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他立刻往后缩了一下，下一秒，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别碰我！”他猛地推开那只手，声音沙哑。
程砚秋没有退开，只是坐到他旁边，语气很轻：“我在这儿，不会走。”
江临川低头，手紧紧攥住被子。
“你不该回来。”他说。
“可我已经回来了。”程砚秋回答。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江临川忽然开口：“我不想再受伤。”
程砚秋看着他，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发，但最终只是收回手，轻轻说了句：“可我不会再让你逃。”
宿舍的灯灭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窗外，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光影，像是未完的旋律，轻轻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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