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船驶离码头后，窗外的风更烈了，卷起海面的碎浪，拍在船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舱内暖气很足，玻璃上很快凝起一层白雾，将外面的冷意隔绝在外。
晚萤靠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起雾的玻璃，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她抬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说话时呼出的白气轻轻飘在玻璃上，又很快散开。
犹豫了几秒，她伸出食指，在雾蒙蒙的玻璃上一笔一划地写——“Freedom”。
她爱自由。
字母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写完后她还凑过去看了看，呼出的白气又让字母边缘晕开一点，像被温柔裹住的期待。
“干什么呢？”熙旺走过来，站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玻璃上的英文，轻声问。
晚萤收回手，指尖还沾着玻璃上的水汽，有点凉：“就是突然想到，等到了法国，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了，我不想永远提心吊胆。”
说话时，白色的哈气又从她唇边冒出，落在玻璃上，添了点朦胧的暖意。
熙旺点点头，伸手帮她拢了拢羽绒服的领口：“会的，到了那边没人盯着，我们能好好过日子。”
正说着，小辛突然凑到熙蒙身边，手里还拿着个苹果，咬了一大口：“哎对了哥，你不是会说法语吗？到了法国全靠你了啊，这法语不像英语，英语我至少还能照着读，法语多少有点吃天赋……”
他嚼着苹果，说话有点含糊，呼出的白气飘到面前，自己先笑了。
这话让晚萤突然反应过来——熙蒙是他们里唯一会说法语的，之前只听他提过一句，却从没见他说过。
她看向坐在对面的熙蒙，眼睛亮了亮：“哥，你什么时候学的法语啊？之前都没听你说过。你好像会很多种语言吧？”
熙蒙正低头整理手机里的资料，听到他们问话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语气很谦虚：“就是之前没事的时候自学的，也不算熟练，日常交流应该还行。”
他说话时很轻，呼出的白气淡淡的，像他的性格一样低调。
“不算熟练？”小辛一下子来了劲，把苹果核扔到垃圾桶里，凑到熙蒙面前，
“那你说两句听听啊！别藏着掖着，让我们提前适应适应，省得到了法国跟傻子似的。”
胡枫也跟着点头，笑着说：“确实该听听，以后问路买东西说不定都要靠你，先让我们听听正宗的法语。”
傅隆生坐在旁边，没说话，却也抬眼看了看熙蒙，显然也有点好奇。
熙蒙被大家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Les six sœurs de Simon sont assises sur le seuil sans chaussures.”
他的发音很标准，语速不快，但是好在每个音节都清晰。
小辛听得眼睛都直了，等熙蒙说完，他愣了几秒，才眯着眼问：“啥意思啊？听着挺顺，就是一个字没懂。”
熙蒙笑着解释：“意思是‘西蒙的六个姐妹没穿鞋坐在门槛上’，算是个简单的绕口令，练发音的。”
“你还会法语绕口令？”小辛更惊讶了，
“这还简单啊？我听着都绕嘴，你是不是装呢。”他说着，还试着模仿了一下，结果刚开口就把“six sœurs”说成了“six soeurs”，自己先笑喷了，呼出的白气一下子涌出来，逗得大家都笑了。
胡枫也试着读了一遍，结果舌头都快打结了，摇着头说：“不行…这法语也太难了，还是得靠熙蒙。”
晚萤看着熙蒙，心里满是佩服：“这也太厉害了吧…还说不熟练，这绕口令说得比我背二十六个英文字母还溜。”
熙蒙被夸得有点局促，伸手扶了下眼镜：“其实也没什么，多练练就好了，等路上没事，我可以教你们几句简单的，比如‘你好’‘谢谢’‘多少钱’之类的，到了法国也能应急。”
小辛立刻举手：“我要先学怎么点咖啡，我听说法国的咖啡特别好喝……”
“先学问路吧，”胡枫笑着说，“别到时候在巴黎街头迷路了，连怎么问都不知道。”
小辛：“问路…去咖啡馆的路吗？”
……
舱内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刚才的紧张感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晚萤看着身边说说笑笑的几人，又看向玻璃上的“Freedom”，心里的期待越来越浓。
她知道，就算到了陌生的国度，有这些人在身边，他们一定能好好生活，找到真正的自由吧！
熙旺悄悄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过来，带着暧昧的意味。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