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船底层的货舱通道里,光线昏暗,只有应急灯投下微弱的光晕,空气里混着机油和海水的腥气。
黄德忠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船员制服,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攥着一个黑色对讲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身边的何秋果则换了件灰色连帽衫,长发藏在帽子里,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透着冷光的眼睛……
她正死死盯着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那是她提前用干扰器屏蔽过的,此刻屏幕上只会显示重复的静止画面。
“确定他们在头等舱?”黄德忠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贴着何秋果的耳朵,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消散。
他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登船人员名单,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傅隆生一行人的名字,旁边还标注着舱位号,这是他花了三天时间,通过码头的内部关系才蹲到的。
何秋果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望远镜,悄悄凑到货舱的通风口——透过网格,能隐约看到头等舱走廊里的动静…
熙旺正陪着晚萤往餐厅的方向走,晚萤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在灯光下闪了一下,瞬间抓住了何秋果的目光。
她攥紧望远镜,指腹蹭过冰冷的金属外壳,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错不了,我在码头就盯着他们登船了,傅隆生、晚萤,还有那几个,一个都没少。”
这次行动,他们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没有贸然冲上去,而是做了周密的计划。
黄德忠早在一周前就查到傅隆生要带几人移居国外,还通过特殊渠道得知他们选择坐轮船——比起飞机的严格安检,轮船的管控相对宽松,更适合跟踪。
他提前买通了船上的一名船员,拿到了船员制服和货舱的通行权限,还准备了干扰器、微型摄像头、定位器等设备,甚至连法国那边的警务联络方式都提前找好了。
“按计划来,”黄德忠拍了拍何秋果的肩膀,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现在不跟他们硬碰硬,我们的目标是跟踪到法国,找到他们的落脚点。”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法国地图,铺在冰冷的地面上,用手电筒照着巴黎近郊的一片区域,
“根据我查到的消息,傅隆生早年在法国有套别墅,很可能会带他们去那里。我们只要确认地址,就立刻联系法国警方,申请联合执法——到时候人赃并获,看他们还怎么跑。”
何秋果蹲下身,盯着地图上的标记,眉头皱得很紧:“万一他们到了法国换地方怎么办?或者发现我们跟踪?”
“不会,”黄德忠很有把握地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定位器,上面还沾着一点双面胶
“我已经在其中一个人的行李箱夹层里放了这个,信号能覆盖整个欧洲,只要他们不把箱子扔掉,我们就能一直盯着。
而且我们现在的身份是船员和普通乘客,跟他们没任何交集,只要不暴露,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
他顿了顿,又从背包里拿出两套备用衣服和几本伪造的证件:“这是我们的备用身份,万一被船上的人盘问,就说你是我的助理,来船上检查设备的。
等一个月后船到了法国,我们先别下船,等他们离开港口,再跟上去。港口人多眼杂,最容易暴露,等他们到了住的地方,我们再行动。”
何秋果拿起伪造的证件看了看,照片上的自己一脸严肃,和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了。”
黄德忠满意地点点头,收起地图和定位器,压低声音说:“现在跟我去货舱的另一头,那里能看到餐厅的入口,我们盯着他们的行踪,记录他们的作息——越详细越好,方便到了法国后制定抓捕计划。”
两人站起身,借着货舱的阴影,小心翼翼地往走廊另一头走。
应急灯的光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两条蛰伏的毒蛇。
透过通风口,他们能看到晚萤正坐在餐厅里,面前摆着一杯热牛奶,熙旺坐在她对面,正帮她切着一块蛋糕,动作温柔得刺眼。
何秋果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没再冲动——她知道,现在的忍耐是为了最后的胜利,只要能把傅隆生和晚萤绳之以法,再等多久都值得。
黄德忠看着监控屏幕上静止的画面,又看了眼手里的定位器,信号稳定地闪烁着,像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等着在法国的土地上,给傅隆生一行人致命一击。
轮船还在平稳地行驶着,海面的风越来越大,拍在船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头等舱里温暖热闹,货舱里却冰冷寂静,明暗两处的人,怀着截然不同的心思,朝着同一个目的地前进,一场无声的追踪,才刚刚开始。
而此时的三层观景舱里,晚萤正和熙蒙学着法语的基础发音,小辛在旁边跟着瞎起哄……
胡枫在整理背包里的东西,傅隆生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熙旺则坐在晚萤身边,帮她纠正发音的错误。
没人注意到,二层的窗户后,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们,更没人知道,一场围猎战,已经在这艘轮船上悄然开始。。
危险正随着轮船的航行,一点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