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租房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一道缝隙漏进点光，落在晚萤攥着手机的手背上。
她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圈，指尖反复划过微信列表里“熙泰”的头像——灰色的小人图标，像他这个人一样，总藏在看不见的地方，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冒出来，带着让人猜不透的意图。
刚才胡枫和小辛去医院的消息传来时，她的心就一直悬着，直到熙蒙说两人靠变装躲过警察，才稍微松了口气。
可冷静下来后，一个疑问又冒了出来：熙泰怎么总能提前知道危险？
警察盯上他们、何秋果他们还活着，这些消息他像掐着点似的传递过来，既没说原因，也没要回报，反而透着股若有似无的试探。
“问问他吧，说不定能知道点什么……”晚萤小声嘀咕着，终于点开了对话框。
光标在输入栏里闪了半天，她才慢慢敲下一行字：“你怎么总能提前知道危险？这些消息都是从哪来的？”
发送按钮按下去的瞬间，她就有点后悔——熙泰那样的人，怎么会轻易说实话？
可没等她撤回，对方的消息就回了过来，速度快得像早就在等着她发问：“怎么？担心我是坏人？”
晚萤皱了皱眉，刚想打字解释，又一条消息弹了出来，话锋转得猝不及防：“不如猜猜，我现在在哪？”
这句话让晚萤的手指顿住了。
她盯着屏幕，脑子里飞快闪过各种可能——国内？还是其他国家？可转念一想，他能精准知道法国这边的动静，甚至连警察的布控都清楚……以他的作风……
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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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敲下几个字，带着点不确定：“你不会也在法国吧？”
消息发出去后，对话框沉默了几秒，接着跳出来一条带着玩味语气的消息：“聪明。要不要出来喝一杯？就当是谢我当初在国内救过你，要是没我，你以为你们能顺利上那艘船？”
报答救命之恩吗……这是什么蹩脚又正当的理由？
她当然记得，当初她奄奄一息在被何秋果带着警察追得走投无路时，是熙泰好像从天而降一样抱她离开，帮她避开了堵截，后来还被他当受伤的小金丝雀似的收留了几天。
这份人情，她一直记着，却也一直不敢细想——熙泰为什么要救她呢……是偶然还是别的什么。
直至今日她也没有细问那天的事。
晚萤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床单。
去？还是不去？
去了，说不定能问出更多消息；不去，人情没还，心里总像压着块石头，而且以后再想从他嘴里套话，恐怕更难了。
纠结了半天，她终于慢慢敲下回复，语气带着点犹豫：“最近有点忙，过两天吧。等我这边安顿下来，再约你。”
发送完，她盯着屏幕，等着熙泰的回复。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发来一个简单的“好”字，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追问，却让晚萤心里更不踏实了——熙泰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这么好说话的吗……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她放下手机，靠在床头，看着拉紧的窗帘。
外面的法国依旧安静，可她知道，平静的表面下，藏着无数看不见的暗流。
熙泰的出现，像一块石子，把原本就混乱的局面搅得更复杂了。
她心里的不安，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得更紧。
而此时，巴黎某栋阁楼里，熙泰看着手机屏幕上“过两天吧”那几个字，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他放下手机，端起桌上的红酒杯，深红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映出屏幕上晚萤的微信头像。
“晚萤。”他低声呢喃，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的意味。
窗外的埃菲尔铁塔在晨光中闪着微光，阁楼里的冷光映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暗。
好久不见了，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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