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巷尽头的“Café du Coin”灯牌还泛着暖黄微光，胡枫拽着小辛躲进墙根监控盲区时，后背还能听见警车远去的警笛声。
他从背包侧袋掏出个鼓囊囊的黑色布袋，往小辛怀里一塞，声音压得极低：“快换，别磨蹭。”
小辛手速快得像按了快进键，拽着黑色连帽衫领口“刺啦”一扯，衣服从头顶滑下来——里面早套了件收腰黑色小裙子，裙摆刚及膝盖，侧边还藏着隐形口袋，刚好能揣下折叠刀。
他随手把外套往腰间一系，打了个利落的结，遮住腰上别着的枪，又摸出长卷发假发往头上一扣……
手指抓了抓发尾，蓬松的深棕色卷发垂到肩头，最后捏起副粗框黑眼镜戴上，镜腿挂着的小珍珠晃了晃，再低头时眼尾微微垂着，活脱脱一个怕生的亚洲小姑娘，黑色裙子衬得他倒真有几分柔弱感。
“小枫～我美吗？”小辛掐着嗓子学女生说话，还故意转了个圈，裙摆扫过腿侧，差点把隐形口袋里的刀晃出来。
(✘_✘)
胡枫感觉浑身起鸡皮，眼疾手快帮他按住口袋里的刀。
自己则扯掉脸上的黑面具，从布袋里摸出瓶迷你发胶，对着手机屏幕，三两下把额前碎发梳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又把外套领口翻得整齐。
他瞬间变成了温文尔雅的年轻男人，深色外套配黑色长裤，和小辛的黑裙子莫名搭调，倒真像专程来约会的情侣。
“别贫，等会儿配合好。”
胡枫整理着袖口，冲小辛递了个眼神。
两人走出监控盲区，胡枫很自然地虚扶着小辛的胳膊，小辛也顺着他的力道微微低头，手指轻轻搭在他手腕上，脚步放慢，装作怕走快了崴脚的样子，慢悠悠往咖啡馆门口走。
刚踏上台阶，就看见两个穿便衣的警察从街对面过来，手里捏着照片，正对着过往行人比对——照片上是胡枫和小辛之前的装扮：黑色外套、鸭舌帽，跟眼前这对“情侣”简直是毫无关联。
警察的目光扫过来时，小辛故意往胡枫身后躲了躲，假装害羞地攥紧了裙角。
胡枫停下脚步，用带着点口音却清晰的英语开口：“Excuse me, do you know if this café is open? We want to have a cup of coffee.”（不好意思，请问这家咖啡馆开门了吗？我们想喝杯咖啡。）
两个警察愣了愣，视线在他们身上扫了两圈，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眼神锐利、穿着随意，眼前这对却一个温柔儒雅、一个娇俏腼腆，再加上他们对亚洲人脸本就容易记混，怎么看都跟通缉的要犯沾不上边。
其中一个警察指了指他们身后的咖啡馆，用生硬的英语回：“Open, now. You can go in.”（开着的，现在就能进去。）
胡枫笑着说了声“Thank you”，顺势揽着小辛的腰往店里走。
小辛还不忘回头，对着警察轻轻挥了挥手，细框眼镜后的眼睛里藏着狡黠的笑，黑色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倒真有几分少女的灵动。
问就是和晚萤学的。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刚走进咖啡馆大门，耳麦里就传来熙蒙憋笑的声音：“做的好！你们俩这情侣装……可以。刚看见他们过了马路，还在街对面转圈，肯定以为跟丢了。再等三十分钟，我确认周围安全了，你们再走。”
小辛一把扯下假发，随手甩在邻座椅背上，又把裙子往上卷了卷，露出里面的黑色长裤，恢复了平时的音调：“这假发有点影响我发挥。”
胡枫端起服务员送来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无奈地摇了摇头：“下次再穿女装，别贴我这么近……怪怪的。”
小辛从裙子隐形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剥了糖纸塞进嘴里，含糊地问：“你刚才那英语说得挺溜啊，我还以为你只会说‘thank you’和‘sorry’呢。”
“我法语不行，英语一直可以。”胡枫看向窗外，确认没有警察的身影，对着耳麦说：“我们在店里很安全，外面没看到警察。什么时候能走？”
耳麦里传来键盘敲击声，接着是熙蒙的声音：“再等两分钟。对了，干爹让你们从咖啡馆后门走，后门通着另一条小巷，能绕回我们月租房附近，比前门安全。”
小辛嚼着糖，晃着腿，手里还拎着黑色裙摆晃来晃去……
“好。”
胡枫只是看着窗外渐渐散去的晨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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