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我爸打算送我去国外读书。他说，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资助你一起去。”江卓将一杯刚沏好的茶推到张若闻面前。
“真的不用麻烦江叔叔了，我已经有心仪的大学了，想靠自己的努力拼一把。”
“哪所大学？”
“西南政法。”
“五院四系啊，那适合学法学？”
“嗯，有这方面的意愿。”
江卓没再说话。
他了解张若闻，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其实以江卓的成绩，985、211都是保底，清北也并非遥不可及。而出国，更多是江卓希望能多见见世面罢了。
话题到此为止。
菜上桌后，他们很自然地聊起了别的——他们之间向来如此。
江家对待雇请的人一向宽厚，对张若闻更是视如己出，几乎把他当作自家儿子养。
张若闻住在江卓隔壁。
其实大多数时候，不是江卓硬要挤进张若闻的房间，就是他把张若闻拉到自己这边——他俩总睡在一处。
回到家洗漱完毕，张若闻借用江卓的电脑完善选课信息。
江卓歪在椅子里，随手翻着《飞鸟集》。
他其实更喜欢《平凡的世界》，只不过偶尔也想装得有点诗意，尤其是在张若闻面前。他想让对方觉得，分开这几年，自己的品味多少提升了。
张若闻填完信息关上电脑，转头问：“橡庭的社团必须报吗？”
“不用啊。”
“可填报系统里有这一项，我还以为是必填的。”
“社团就是免费的兴趣班。不过要是项目做得好，学校还会发奖金。”
“奖金？！”
“快收起你那财迷眼神吧，”江卓笑起来，“跟着我还能亏待你吗？”
“那不一样。你的终究是你的，我不能这样。”
“有什么不能的？大不了我养你一辈子。那点奖金还没我妈给的零花钱多呢。”江卓站起身，从后面捧起张若闻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我变了没？”
“变了。”
“哪里？”
张若闻笑了笑，轻声说：“变帅了。”
江卓扬起嘴角——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晚上十点多，秦昭如回来了。
张若闻下楼跟她打招呼。一见到他，秦昭如脸上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上前紧紧地搂住他。
“总算回来了，看看都瘦了。咱们若闻真是辛苦了。”她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又问：“卓卓呢？”
“他刚睡着。”
“那你怎么还不睡？”秦昭如拉着张若闻在沙发上坐下。
“我想等您回来，打声招呼。”
她拍拍张若闻的手，语气温暖：“好孩子，让阿姨好好看看你。”
“你这趟回来得突然，阿姨什么都没准备。明天周末，让江卓带你去买些需要的东西，千万别客气。”
不等张若闻推辞，她又笑着补充：“不许拒绝。”说完起身洗漱，回房休息。
张若闻也回到楼上，轻轻躺在江卓身边。房间里熟悉的陈设氤氲着旧日气息，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想着想着，他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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