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风终于吹散了英格兰的黏稠热浪,罗齐尔庄园的花园里,白色玫瑰的花瓣边缘开始染上浅淡的秋意。埃弗里特坐在书房外的露台藤椅上,膝头摊着那本翻到卷边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目光却没落在书页上——他在等一只猫头鹰,一只带着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的猫头鹰。
“埃弗里特少爷,夫人让您去前厅,说有客人来。”家养小精灵克莱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它微微躬身,大大的圆眼睛里带着几分恭敬。这只小精灵在罗齐尔家待了十年,深知埃弗里特不喜欢被随意打扰,连说话都刻意放轻了音量。
埃弗里特合上书,指尖无意识地蹭过封面上烫金的霍格沃茨校徽,起身跟着克莱尔往前厅走。走廊里挂着罗齐尔家族的历代画像,那些穿着暗纹巫师袍的先祖们目光锐利,仿佛在审视着他这个家族独子。他不用想也知道,母亲口中的“客人”大概率是马尔福家——自从上个月在马尔福庄园的聚会上约好一起等通知书,卢修斯几乎每周都会派人来打探消息。
果然,前厅里坐着的是卢修斯·马尔福和德拉科。卢修斯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手指上的蛇形戒指在水晶灯下闪着冷光,正和尤拉莉亚低声交谈着家族产业的事;德拉科则坐在一旁的丝绒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看到埃弗里特进来,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铂金色的头发因为动作晃了晃,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光。
“罗齐尔!你看我带了什么!”德拉科几步冲到埃弗里特面前,迫不及待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叠厚厚的魔法卡片,每张卡片上都印着不同的巫师画像,边角还泛着淡淡的银蓝色光晕,“这是‘霍格沃茨杰出校友卡’,父亲从魔法部朋友那里弄来的!你看这张,是斯莱特林的前辈,当年在魔咒比赛上拿了三连冠!”
埃弗里特的目光扫过卡片,看到画像上的巫师穿着深绿色的斯莱特林长袍,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魔杖,姿态傲慢却透着极强的气场。他没有像德拉科期待的那样露出惊讶,只是淡淡点头:“魔咒比赛的胜负要看咒语精准度和临场反应,单靠天赋不够。”
“你怎么总是这样!”德拉科像是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淡,却还是忍不住皱起眉,把卡片紧紧抱在怀里,“反正等我到了霍格沃茨,肯定也能上这张卡片!”
卢修斯和尤拉莉亚的谈话被两个孩子的声音打断,卢修斯放下手中的骨瓷茶杯,看向埃弗里特,语气带着惯有的优雅:“罗齐尔,听说你最近一直在研究霍格沃茨的校规?”
“只是提前了解学校的规则,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埃弗里特回答,姿态恭敬却不卑不亢。他知道卢修斯的问话里藏着试探——纯血家族向来重视下一代在学校的“体面”,提前摸清规则,意味着能更好地避开风险,甚至为家族争取利益。
尤拉莉亚轻轻拍了拍埃弗里特的肩膀,对卢修斯笑道:“这孩子就是太谨慎,总觉得‘有备无患’才好。对了,你们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对角巷的事。”卢修斯直入正题,“根据魔法部的消息,再过一周,霍格沃茨的通知书就会通过猫头鹰送达。我和你商量过,到时候一起带孩子们去对角巷采购入学用品,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最近对角巷不太太平,听说有游荡的黑巫师。”
埃弗里特微微一怔——他原本以为母亲会单独带他去,没想到会和马尔福家同行。他下意识地看向德拉科,对方正用期待的眼神盯着他,像是早就知道这个安排,就等着他的反应。
“也好。”尤拉莉亚替埃弗里特点了头,“两个孩子一起去,确实更安全。刚好让他们提前熟悉一下对角巷的路线,以后周末去买东西也方便。”
德拉科听到这话,立刻兴奋地凑到埃弗里特身边:“到时候我们先去奥利凡德魔杖店!我早就想好了,一定要选一根最适合施展攻击性咒语的魔杖,等开学了,我要在魔咒课上第一个施出‘Expelliarmus’!”
“魔杖不是用来攀比的。”埃弗里特纠正他,“奥利凡德说过,是魔杖选择巫师,不是巫师选择魔杖。”
“我不管!反正我的魔杖肯定比你的厉害!”德拉科像是在赌气,却没真的生气,反而从布包里抽出一张卡片塞到埃弗里特手里,“这个给你!算是……算是提前庆祝我们一起去对角巷。”说完,他不等埃弗里特反应,就转身跑回沙发边,耳尖却悄悄红了——那张卡片是他特意挑的斯莱特林徽章卡,藏在布包最里面,犹豫了半天才敢拿出来。
埃弗里特握着卡片,指尖能感受到卡片上淡淡的魔法温度。他低头看着卡片上缠绕着蛇的“S”标志,忽然想起德拉科刚才兴奋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弯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冷淡的表情,把卡片夹进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扉页里。
接下来的几天,埃弗里特每天都会坐在露台上等猫头鹰。他把《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翻得边角起了毛,连书里关于各个学院公共休息室的位置、口令都记得清清楚楚,却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直到第五天清晨,一阵急促的猫头鹰叫声打破了庄园的宁静。
埃弗里特几乎是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冲到窗边——一只雪白的猫头鹰正停在窗台上,嘴里叼着一个用棕色羊皮纸包裹的信封,信封上印着霍格沃茨的红色校徽,地址栏用绿色墨水写着“罗齐尔庄园,埃弗里特·罗齐尔先生收”。他小心翼翼地从猫头鹰嘴里接过信封,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猫头鹰似乎还在等“报酬”,对着他叫了两声,埃弗里特才想起抽屉里有母亲准备的肉干,赶紧拿出来喂给它。猫头鹰吃完肉干,满意地叫了一声,展翅飞向天空。
埃弗里特回到书桌前,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折叠的羊皮纸,上面用优雅的花体字写着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还有一份详细的入学用品清单:魔杖、黑色巫师袍、黄铜坩埚、望远镜、《标准咒语,初级》……每一项都列得清清楚楚。他把羊皮纸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有对魔法世界的期待,有对未知挑战的紧张,还有一丝对“家族期望”的压力。
“埃弗里特,通知书到了吗?”尤拉莉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明显的笑意。
埃弗里特点点头,把通知书递给母亲。尤拉莉亚接过,仔细看了一遍,欣慰地说:“很好,接下来就是准备入学用品了。马尔福家刚才已经派猫头鹰来通知,明天上午十点,在对角巷的破釜酒吧集合。”
“知道了。”埃弗里特回答,目光重新落回清单上,心里开始盘算——奥利凡德魔杖店肯定要去,但他更想先去弗洛林冷饮店旁边的“丽痕书店”,据说那里有《古代魔咒起源》的修订版,比罗齐尔庄园书房里的版本多了三章关于“防御咒改良”的内容。
第二天上午,埃弗里特和母亲准时来到破釜酒吧。酒吧里弥漫着麦芽酒和烤面包的混合气味,几个穿着补丁巫师袍的人坐在角落的桌子旁低声交谈,地上的锯末里还沾着几滴啤酒渍。卢修斯和德拉科已经到了,德拉科看到埃弗里特,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钱袋,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
“罗齐尔!你看!”德拉科跑到他面前,打开钱袋,里面装着金灿灿的金加隆,反射出耀眼的光,“父亲给了我五十个金加隆!够买所有用品,还能剩下钱买‘比比多味豆’!”
埃弗里特看了一眼钱袋,轻轻拍了拍自己口袋里的黑色钱袋——母亲给他准备的金加隆不多不少,刚好够买清单上的物品,还有一点结余,刚好够买那本《古代魔咒起源》。他没有像德拉科那样兴奋,只是淡淡点头:“够了就好。”
“好了,我们该去对角巷了。”卢修斯站起身,走到酒吧后面的砖墙前,用魔杖在砖墙上轻轻敲了三下——原本平整的砖墙忽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通往对角巷的入口,里面传来热闹的叫卖声和魔法物品的碰撞声。
德拉科第一个冲了进去,埃弗里特和尤拉莉亚、卢修斯跟在后面。一进入对角巷,眼前的景象就让埃弗里特有些惊讶:街道两旁挤满了各种魔法商店,有的商店门口挂着会动的招牌(一家扫帚店的招牌是一把飞在空中的光轮2000),有的商店窗户里展示着会发光的水晶球,还有的商店里传来悠扬的魔法竖琴声。街上的巫师们穿着各式各样的巫师袍,有的在和老板讨价还价,有的在给孩子买“会跳的巧克力蛙”,热闹得像麻瓜世界的集市。
“我们先去奥利凡德魔杖店!”德拉科拉着埃弗里特的手腕,就要往街道深处跑,却被卢修斯叫住了。
“德拉科,先去买巫师袍。”卢修斯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Madam Malkin's 长袍店就在前面,先把合身的袍子买了,再去挑魔杖——总不能穿着便服试魔杖。”
德拉科不情愿地停下脚步,却还是听话地跟着往前走。埃弗里特被他拉着的手腕有些发烫,他想把手抽回来,却看到德拉科正好奇地盯着一家“坩埚店”的橱窗,眼神里满是孩子气的兴奋,最终还是没有动——反正只是暂时的,等买完长袍,他就会松开。
Madam Malkin's 长袍店里挤满了准备入学的孩子和家长。店主是一位胖乎乎的女巫,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正在给一个红发女孩量尺寸。看到卢修斯和尤拉莉亚进来,她立刻热情地迎上来:“马尔福先生,罗齐尔夫人,好久不见!是带孩子们来买入学长袍吧?”
“麻烦你了,Malkin夫人。”尤拉莉亚笑着说。
Malkin夫人先给德拉科量了尺寸,给他拿了一件黑色的巫师袍,让他试穿。德拉科穿上长袍,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得意地对埃弗里特说:“你看,我穿巫师袍是不是很合适?我肯定会被分到斯莱特林!”
埃弗里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黑色长袍贴合德拉科的身形,衬得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透亮,铂金色的头发垂在领口,竟有几分“纯血少爷”的优雅。他忽然想起书里说的,斯莱特林的学生大多有着强烈的野心和天赋,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分到斯莱特林,和德拉科成为同学。
接下来轮到埃弗里特量尺寸。Malkin夫人给他拿了一件同样的黑色长袍,他穿上后,走到镜子前——长袍的袖口刚好到手腕,长度也刚刚好,浅金色的头发和黑色布料形成鲜明对比,透着一股清冷的气质。德拉科看到他,眼睛亮了亮,却没有像刚才那样炫耀,只是小声说:“你穿这件也很好看。”
埃弗里特的耳尖微微发烫,没有说话,只是脱下长袍,让Malkin夫人打包。
买完巫师袍,卢修斯原本想先去买坩埚,却拗不过德拉科的坚持,只好先去奥利凡德魔杖店。奥利凡德魔杖店位于对角巷的尽头,店面不大,门口挂着一块破旧的招牌,上面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382年即制作精良魔杖”,橱窗里还摆着几根落满灰尘的旧魔杖。
店里堆满了高高的魔杖盒,从地板一直堆到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木屑和旧纸张的混合气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他戴着一副圆圆的银框眼镜,眼睛里透着锐利的光,正是奥利凡德。他看到德拉科,立刻笑着说:“马尔福家的小少爷,我记得你父亲的魔杖——胡桃木,龙心弦,十一又四分之三英寸,适合施展攻击性咒语。不过,你需要的是‘属于自己’的魔杖。”
“我想要一根厉害的!能最快施出‘缴械咒’的!”德拉科兴奋地说。
奥利凡德点了点头,转身从货架上拿下一个棕色的魔杖盒,递给德拉科:“试试这根。山楂木,独角兽毛,十英寸。独角兽毛魔杖施展的咒语更稳定,适合初学者。”
德拉科接过魔杖,轻轻挥动了一下——一道微弱的白色光芒从杖尖发出,货架上的几个魔杖盒微微晃动了一下,却没有倒下来。他皱了皱眉,把魔杖还给奥利凡德:“这根不够厉害!我要像父亲那样,龙心弦核心的!”
奥利凡德无奈地摇了摇头,又从货架上拿下一个黑色的魔杖盒:“试试这根。紫杉木,龙心弦,十英寸。紫杉木适合施展强大的攻击性咒语,但你要记住,它对使用者的‘情绪控制’要求很高,急躁会让魔法失控。”
德拉科接过魔杖,用力挥动了一下——一道金色的光芒从杖尖发出,照亮了整个店铺,货架上的魔杖盒剧烈晃动起来,差点砸到地上。奥利凡德赶紧用魔杖稳住货架,无奈地说:“孩子,魔杖不是‘越厉害越好’,而是‘越契合越好’。再试试这根。”
这次,奥利凡德递过来的是一个浅棕色的魔杖盒。德拉科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根细长的魔杖,杖身是光滑的山楂木,杖尖镶嵌着一点银色的金属。他疑惑地看着奥利凡德,对方点了点头:“试试吧,山楂木,独角兽毛,十又四分之三英寸。这根魔杖很‘温和’,却能精准传递魔法力量。”
德拉科半信半疑地接过魔杖,轻轻挥动了一下——一道柔和的金色光芒从杖尖发出,货架上的魔杖盒不再晃动,反而整齐地排列了起来,空气中的木屑气味也变得清新了许多。他惊讶地看着魔杖,又挥动了一下——这次,杖尖飞出一只小小的金色飞鸟,绕着店铺飞了一圈,才慢慢消散。
“就是它了。”奥利凡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山楂木配独角兽毛,最适合‘需要打磨天赋’的年轻人。记住,魔杖的力量不是来自材质,而是来自你和它的共鸣。”
德拉科紧紧握着魔杖,兴奋地对埃弗里特说:“你看!我的魔杖!等开学了,我肯定能第一个学会‘缴械咒’!”
埃弗里特点点头,走到柜台前。奥利凡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里透着惊讶:“罗齐尔家的小少爷,你的魔法感知力很强,比你父亲当年还要敏锐。我得给你找一根‘挑剔’的魔杖。”
奥利凡德转身从货架上拿下一个又一个魔杖盒,埃弗里特试了十几根,都没有任何反应——有的魔杖挥动时只发出微弱的白光,有的甚至让他的指尖感到一阵刺痛。德拉科在一旁看得有些着急,小声说:“你快点啊,是不是你的感知力有问题?”
埃弗里特没有理他,只是耐心地等着。终于,奥利凡德从最里面的货架上拿下一个破旧的黑色魔杖盒,上面的标签已经泛黄:“试试这根。山楂木,凤凰羽毛,十二英寸。凤凰羽毛的魔杖最挑剔,它只会选择‘有强大意志力’的巫师。”
埃弗里特接过魔杖,指尖刚碰到杖身,就感到一阵温暖的电流顺着指尖流遍全身。他轻轻挥动了一下——一道银色的光芒从杖尖发出,比德拉科的金色光芒更柔和却更稳定,货架上的魔杖盒轻轻颤动起来,像是在“回应”这道光芒。奥利凡德点了点头:“很好,这根魔杖和你很契合。山楂木适合防御咒,凤凰羽毛赋予它‘自愈’能力,以后你施展治愈咒时,它会帮你节省魔法力量。”
埃弗里特握紧魔杖,能清晰地感受到杖身传来的“共鸣”,仿佛这根魔杖已经陪了他很久。他知道,这就是属于自己的魔杖。
买完魔杖,卢修斯提议先去吃午饭,德拉科却坚持要先去“蜂蜜公爵”糖果店。埃弗里特只好跟着他一起去,看着德拉科兴奋地挑选“比比多味豆”和“巧克力蛙”,心里忽然觉得,和德拉科一起逛对角巷,比他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德拉科买了一大袋糖果,还特意拿了一盒“巧克力蛙”递给埃弗里特:“这个给你,里面有巫师卡片,说不定能抽到邓布利多的!”
埃弗里特接过巧克力蛙,放进了口袋里。他们跟着卢修斯和尤拉莉亚去了一家巫师餐厅,吃了烤鸡和南瓜汁。饭后,他们又去买了坩埚、望远镜和《标准咒语,初级》。埃弗里特终于如愿去了丽痕书店,买到了那本《古代魔咒起源》,抱着书的时候,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
夕阳西下时,采购终于结束。卢修斯提议一起回庄园,德拉科却拉着埃弗里特的手腕,小声说:“我们再去弗洛林冷饮店吃个冰淇淋吧?我听说他们家的草莓冰淇淋特别好吃。”
埃弗里特点了点头,跟着德拉科去了冷饮店。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两份草莓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