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材昱的呼吸在黑暗中滞了一瞬。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度，带着某种危险的兴趣。
我重复道：“教我如何先毁掉其他人。”
他低笑，手指仍圈着我的手腕，那里的皮肤还在隐隐作痛：“为什么认为我知道怎么做？”
“因为你收藏凶器，不是吗？”我抽回手，打开客厅的灯，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我们都眯起眼，“你不是在欣赏艺术，你是在研究如何摧毁美丽的事物。”
金材昱没有否认。他悠闲地走到沙发前坐下，像是这里的主人：“坐下谈，Jiwoo。”
我抱臂倚在墙边：“站着就行。”
“好吧。”他交叠长腿，“首先，告诉我你想毁掉谁？那个给你发恐吓信息的李导演？还是楼下那些痴迷的追求者？或者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金珉周紧闭的房门，“更近的人？”
“所有人。”我说。
他挑眉：“所有人？”
“所有声称‘爱’我的人。”我的声音冷硬，“他们的爱令人作呕。”
金材昱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知道吗？这是我听过最迷人的宣言。”
“别废话。”我不耐烦地说，“你到底帮不帮？”
“条件呢？”他向前倾身，“我从不免费授课。”
我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你不是想要我的注意力吗？这就是你得到它的方式。”
他的眼神暗了暗，然后缓缓点头：“公平交易。”
第一课从第二天开始。
“摧毁一个人最有效的方式，不是伤害他们，”金材昱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我戴着蓝牙耳机，在造型师做头发时假装听歌，“是让他们自我毁灭。”
我在镜子里与自己对视：“说具体点。”
“每个人都有弱点。找到它，轻轻推一把，剩下的他们会自己完成。”
化妆师正在为我上底妆，手指微微发抖。我注意到她脖子上有个小小的匕首吊坠。
“比如？”我轻声问，确保只有金材昱能听到。
“比如你们团里那个最小的，金珉周。”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她的弱点是自卑和对你的矛盾情感。只需要放大它。”
化妆完成后，我起身时“不小心”碰倒了水杯，水洒了珉周刚换好的打歌服一身。
“啊，对不起。”我毫无诚意地道歉。
她连忙摆手：“没关系欧尼！我再去换一件...”
“反正穿什么都差不多。”我轻声说，确保只有她听见。
她的表情瞬间僵硬。
录制音乐节目时，我特意站在珉周旁边。轮到她的part时，我轻轻碰了下她的肘部，导致她走音半度。
导播皱眉喊卡。珉周的脸瞬间惨白。
休息时，我递给她一瓶水：“紧张了？”
她咬着嘴唇点头，眼睛湿润：“对不起，欧尼，我...”
“没关系，”我微笑，“反正你的部分也不多。”
她眼中的光熄灭了。
当晚，珉周在待机室崩溃大哭。Lisa和Rose围着她安慰，投来的目光充满指责。
我低头玩手机，金材昱发来消息：“课程一：完成。她今晚会试图割腕，但不会成功——我派人盯着了。”
我的手指顿了顿，回复：“你怎么知道？”
“因为自卑的人永远下不了狠手，”他秒回，“他们连自杀都想要被拯救。”
果然，一小时后经纪人匆忙告诉我们珉周被送去医院了，“过度疲劳”——官方说法。
网络立刻炸开锅。粉丝们开始分析节目录制片段，很快发现了我的“小动作”。
“Jiwoo霸凌”瞬间登上热搜第一。
经纪人冲进宿舍时，我正悠闲地敷面膜。
“你到底对珉周做了什么？”他几乎在咆哮。
我透过面膜纸懒洋洋地说：“我做了什么？”
“这个！”他把平板电脑摔在我面前，屏幕上是我碰珉周肘部的动图，循环播放，“现在全网都在骂你！公司考虑让你暂停活动！”
我坐起来，慢慢揭下面膜：“所以他们有证据证明我是故意的？”
经纪人噎住了：“这...动图很明显...”
“动图显示我不小心碰了她一下。”我站起来，与他平视，“如果这样就算霸凌，那每个舞台表演都是霸凌现场了。”
“但时机太巧合了！而且珉周确实进了医院...”
“所以她心理脆弱是我的错？”我冷笑，“要不要我开记者会道歉，说对不起我存在得太耀眼，让队友自惭形秽？”
经纪人张着嘴，说不出话。
手机震动，是金材昱：“课程二：转移焦点。现在发一张自拍，配文‘祈祷’。”
我挑眉，照做了。一分钟后，我上传了一张素颜照，眼神忧郁，配文简单：“祈祷珉周早日康复❤️”
评论区瞬间爆炸。粉丝们立刻分为两派：一派继续骂我，另一派开始维护“善良的Jiwoo”。
【明明是珉周自己心理素质差！】 【我们Jiwoo明明这么关心队友！】 【那个动图根本是恶意剪辑！】
十分钟后，车银优点赞了我的帖子。 五分钟后，田柾国转发并评论：“相信你。” 又三分钟，金珉锡发了一张自拍，背景隐约是我的海报。
舆论开始转向。
经纪人看着手机，目瞪口呆：“这...这些前辈...”
我微笑：“看来大家更愿意相信美好的故事，不是吗？”
第二天，我去医院“探望”珉周。媒体长枪短炮守在门口，拍到我捧着花束，眼含泪光的画面。
病房里，珉周脸色苍白地躺着，手腕裹着纱布。
“欧尼...”她声音虚弱。
我把花放在床头：“感觉怎么样？”
她眼泪滑落：“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我坐下，轻轻握住她没受伤的手，“好好休息，不用急着回归。”
她的眼睛睁大：“欧尼不想我回来吗？”
我凑近，声音轻柔如耳语：“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碰你手肘吗？”
她屏住呼吸。
“因为我看到你在我的水瓶里放东西。”我微笑，“镇定剂，对吧？”
她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我拍拍她的手：“好好休息，珉周。有些秘密，最好永远埋藏。”
走出病房时，我对着媒体的镜头露出担忧的表情，眼中含泪：“请给珉周一些空间...她需要休息...”
当晚，热搜变成了“Jiwoo 暖心探望”和“Aurora 团魂”。
金材昱发来消息：“课程三：掌握秘密。毕业成绩：A+”
我回复：“还不够。”
“贪心的学生。”他回，“下一步想毁掉谁？”
我看着手机上李导演发来的新消息：“明天下午三点，画廊见。有你想看的东西。”
“李导演。”我打字回复金材昱，“是时候了。”
次日下午，我独自前往李导演的画廊。地方比上次更偏僻，像个废弃仓库改造的空间。
里面挂满了照片——全是年轻男女，各种族各肤色，共同点是脖子上都有匕首纹身，眼神空洞得像人偶。
最中央的巨大相框里，是那个被我丢进垃圾桶的白玫瑰，如今枯萎腐败，被精心布置成艺术装置。
“喜欢吗？”李导演从阴影中走出，“我称这个系列为‘迷恋的终结’。”
我环视四周：“这些都是你的‘收藏品’？”
“曾经是。”他微笑，“现在他们是艺术。就像你即将成为的那样。”
他按下遥控器，一卷投影幕布落下。上面开始播放监控录像——我和金材昱在宿舍门口的互动，角度刁钻得像亲密拥抱。
“知名演员与女团偶像的禁忌之恋，”他轻声说，“再加上霸凌队友的丑闻...你说公众会怎么反应？”
我面无表情：“你想要什么？”
“你。”他向前一步，“自愿成为我的新作品。我会让你永恒美丽，比现在更耀眼。”
我笑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
“因为如果你不同意，这些录像和照片就会流传出去。”他眼神狂热，“你的事业，你的生活，都将终结。而金材昱...他会和你一起毁灭。”
我低头把玩着手机：“你知道吗？我研究过你。”
他挑眉：“哦？”
“李尚敏，45岁，著名艺术收藏家兼策展人。”我念着金材昱发给我的资料，“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专门诱骗年轻艺人，用毒品和控制手段让他们成为你的‘作品’。”
他的笑容僵硬了。
“三年前，女演员崔素拉失踪案。”我继续，“两年前，模特金俊昊自杀案。还有...至少五起未立案的失踪事件。”
他的脸色逐渐苍白：“你...怎么...”
我举起手机，屏幕上是金材昱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已就位。”
仓库大门突然被撞开，警察涌入：“不许动！李尚敏，你因涉嫌绑架、非法拘禁和吸毒被逮捕！”
李导演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你...设计我？”
我微笑：“课程四：借刀杀人。”
当他被押走时，突然疯狂地挣扎回头，对我嘶吼：“你以为你赢了？你不知道自己惹了谁！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他们都在看着你！”
他的声音在仓库中回荡，异常刺耳。
警方负责人走过来：“Jiwooxi，感谢你的合作。金材昱xi提供了关键证据...”
我点头，心不在焉。李导演最后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
他们？谁是他们？
回到宿舍时，天已黑透。客厅里，所有成员都在——包括出院的珉周。
她们沉默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最终是Lisa开口：“警方发了通告，感谢Aurora成员协助破案...是你做的？”
我放下包：“显而易见。”
“为什么没告诉我们？”Rose问。
“没必要。”
珉周突然站起来，声音颤抖：“但你知道他...他差点让我也...”她说不下去了，眼泪滑落。
我看着她：“你现在安全了，不是吗？”
“你明明早就知道他的真面目！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她哽咽着，“如果早点揭发他，很多人可能不会...”
我打断她：“那不是我的责任。”
沉默降临。
智秀轻声说：“你知道吗，Jiwoo？有时候你真可怕。”
我走向自己的房间，在门口停顿：“至少我从不假装善良。”
关上门，隔绝所有视线。我滑坐在地，长舒一口气。
手机亮起，是金材昱的消息：“课程结束。现在，来收取我的报酬。”
我回复：“什么报酬？”
“一个答案。”他回，“那天你说‘教我先毁掉其他人’——为什么是‘先’？”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空。
最终我打字：“因为最后我要毁掉的是我自己。”
发送成功后，我扔开手机，躺倒在地板上。
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闪着红光，像一只永不闭合的眼睛。
我知道，游戏远未结束。
事实上，它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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