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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娱:过分觊觎

《蚀》的实体EP,设计成被火烧灼过的残缺封面,静静躺在练习室唯一的矮几上。旁边是打印出来的国际先锋艺术节线下主单元正式邀请函,纸张挺括,印着繁复的暗纹。两样东西并置,像一枚硬币的两面,一面是本土挣扎结出的苦涩果实,一面是通往世界舞台的烫金通行证。

“下周出发。”林允珠的声音打断了对未来的遐思,“艺术节在柏林。为期十天,除了表演,还有两场对谈,一场工作坊。”她递过三本厚厚的文件夹,“这是日程,背景资料,以及……需要注意的文化差异和潜在‘陷阱’。”

“陷阱?”金贤宇敏感地捕捉到这个词汇。

林允珠瞥了他一眼:“西方艺术圈对东方的想象,有时比资本更傲慢。他们可能期待看到的是‘东方神秘主义’的异域风情,或者是符合他们预设的‘政治反抗符号’。保持清醒,别成了他们用来装饰自己多元性的标本。”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刚刚燃起的兴奋。国际舞台,并非只有鲜花和掌声。

出发前夜,朴彩英罕见地失眠了。她爬起来,翻出之前那个运动品牌寄来的样品——一件剪裁极简、面料硬挺的黑色无袖上衣,配一条多口袋工装裤。她对着镜子比划,试图找出一种既能代表“镜像”的锋利,又不至于被简单归类为“亚洲酷儿”或“愤怒女性”的姿态。这比在舞台上嘶吼难多了。

宋敏圭则在反复观看艺术节往届的影像资料,尤其是那些行为艺术和跨媒体装置。他意识到,在那个语境下,身体的叙事需要更抽象,更观念化。他开始重新调整自己为《蚀》准备的肢体语言,试图剥离掉过于东方式的情绪外露,寻找一种更普世的、关于“存在与挣扎”的身体符号。

金贤宇的焦虑最为具体:语言。他那点贫瘠的英语词汇,能否支撑起对谈和工作坊的交流?他偷偷下载了语言学习软件,在飞往柏林的漫长航程中,戴着耳机,一遍遍重复着那些拗口的艺术术语和自我介绍,像个即将参加大考的学生。

柏林。空气中弥漫着自由与历史交织的复杂气息。艺术节场地由一个废弃的发电厂改造而成,巨大的工业空间里充斥着各种光怪陆离的作品和形形色色的人。

“镜像”的排练被安排在深夜。站在那个挑高数十米、还残留着锈蚀管道和斑驳墙面的巨大空间里,他们第一次感到了自身规模的渺小。音响系统调试出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带着一种陌生的、冰冷的质感。

“声音太散了。”朴彩英皱着眉,对着耳麦里的林允珠说,“这里和电视台演播厅不一样,和地下Livehouse也不一样。”

“适应它。”林允珠的声音从控制台传来,冷静依旧,“把空间的空旷和冰冷,变成你们表演的一部分。宋敏圭,你的动作幅度可以更大,利用纵向空间。金贤宇,你的声音需要更聚焦,像一根针,刺破这个空间。”

排练磕磕绊绊。文化语境和物理空间的差异,让之前在国内磨合出的默契显得有些不够用。

正式演出的傍晚,发电厂外人头攒动。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策展人、评论家和观众涌入会场。“镜像”的表演被安排在一个相对中心的区域,没有幕布,观众可以近距离环绕观看。

灯光暗下,只留下几束冷白的光,打在三人身上。

音乐响起,是《蚀》中最具冲突性的一首。宋敏圭的身体在巨大的工业背景下,显得更加孤独而富有悲剧力量,他的动作不再仅仅是个人情绪的宣泄,更像是一个人类个体在庞大工业文明遗迹中的挣扎与诘问。朴彩英的声音处理得更加克制,但每一句念白,每一个嘶吼的颗粒,都精准地嵌入音乐的缝隙,带着一种洞穿表象的锋利。

当音乐进入那个标志性的、由金贤宇主导的静谧段落时,他站在光圈中央,闭上眼睛。这一次,他没有发出呜咽或嘶吼,而是用一种极其轻微、却带着奇异共振的哼鸣,那声音空灵而脆弱,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回响,与周围冰冷的钢铁空间形成了极致的对比,然后,哼鸣逐渐加强,糅合进一丝若有若无的、经过改造的传统唱腔的颤音,如同古老的灵魂在现代废墟中的一声叹息。

一种前所未有的、跨越了语言和文化屏障的感染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观众席中,各种肤色的面孔上,呈现出专注、震动、甚至若有所思的神情。

表演结束的瞬间,寂静持续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长的时间。

然后,掌声如同迟来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热烈而持久,其中夹杂着各种语言的赞叹。

成功了?

后台,三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工作人员引向了艺术家对谈的区域。

对谈的主题是“全球本土化语境下的身份表达”。主持人是一位著名的德国策展人,语气温和,问题却相当尖锐。他首先称赞了“镜像”的表演,然后问道:“你们的作品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的情绪,这是否与韩国特定的社会压力和文化背景有关?我们是否可以将你们的表演,解读为对韩国僵化偶像工业体系的一种反抗?”

问题直指林允珠预警过的“陷阱”——将他们的艺术简单归结为地域性政治表达。

宋敏圭接过话筒,用提前准备好的、流利的英语回答,他承认了韩国背景的影响,但随即话锋一转:“我们认为,我们所表达的困境——个体在系统内的异化、真实与伪装的冲突、对自由表达的渴求——是具有普世性的。它可能发生在首尔,也可能发生在柏林,或者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我们只是恰好从我们所处的土壤中生长出来,呈现了这种困境的一种样貌。”

他的回答不卑不亢,既肯定了本土性,又超越了地域限制。

主持人似乎很满意,又将问题抛给朴彩英:“朴小姐,你的表演充满力量,尤其是女性力量的展现。你是否认为自己是一个女性主义者?你的创作是否刻意强调性别议题?”

朴彩英挑了挑眉,直接用韩语回答,由随行翻译转述:“我是不是女性主义者,不重要。我的愤怒和力量来自我作为‘人’的体验,而恰好我是个女人。我反对一切标签,包括‘女性主义者’这个标签。我的创作只关于‘我’,而不是关于‘我们女人’。”

她的回答带着她一贯的桀骜和个体性,避免了被轻易归类。

对谈在一种紧张而又相互尊重的气氛中进行。“镜像”三人,用他们不同的方式,成功地守住了自己的艺术立场,没有沦为西方视角下的东方注脚。

工作坊则轻松许多,他们与来自不同国家的年轻艺术家交流,分享创作过程,甚至即兴合作。金贤宇虽然语言不通,但通过音乐和肢体,也找到了沟通的方式。

艺术节行程结束,回国的飞机上。

朴彩英戴着眼罩补眠,嘴角却带着一丝放松的弧度。宋敏圭看着窗外的云海,眼神沉静,似乎在消化这次旅程的收获。金贤宇则在小本子上写着什么,记录着那些触动他的瞬间和新的灵感。

林允珠翻看着艺术节官方和几家重要艺术媒体发布的报道,评价相当积极,肯定了“镜像”艺术的原创性和跨文化感染力。

她合上平板,看向舷窗外。

首尔的轮廓在云端之下逐渐清晰。

怪物出了趟远门,没有被打磨圆润,反而带回了更坚硬的鳞甲和更广阔的视野。

而家乡的战场,等待着它的回归。新的风暴,或许正在那里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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