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突袭

寒玉潭上空剑气纵横，黑袍人的攻势如潮水般涌来，玄颜肩伤渗血，玄霜剑却愈发凌厉。冰晶凝成的屏障在敌人围攻下渐显裂痕，他咬破指尖以血祭剑，霜芒骤亮，硬生生劈开一道缺口。

“黎朝，退至潭心！”玄颜低喝，袖中飞出数枚符咒，化作冰龙缠住黑袍首领。黎朝踉跄后退，玉符灼痛掌心，体内力量如狂风暴雨般冲撞经脉。他咬牙压下异动，却见玄颜被三名黑衣人围困，剑锋寒光映出他苍白的脸。

“师兄！”黎朝不顾一切冲上前，手中玉符迸发出金光，竟与玄颜的冰灵力相融。刹那间，潭水沸腾而起，化作冰与光的漩涡，逼退围攻者。

黑袍首领冷笑一声：“昭明之力果然在你体内！交出玉符，可饶天玑宗一命！”话音未落，他掌心射出黑雾，直袭黎朝心口。

玄颜眸中紫芒暴涨，身形瞬移至黎朝身前，以肉身挡下攻击。黑袍人的黑雾如毒藤钻入他伤口，玄衣顷刻间被腐蚀出焦痕。黎朝抱住摇摇欲坠的玄颜，眼眶通红：“师兄……为何总替我挡灾？”

玄颜咳出一口血，指尖却抚过他眼角泪痕：“从将你带回天玑宗那日，我便立誓护你无虞。”他忽而掐诀，寒潭底涌出上古封印阵，将敌人困于冰牢之中，“快走，去九渊秘境——那里有你身世答案。”

黎朝颤抖着摇头，却觉玄颜在他腕间烙下一枚冰印，灵力裹挟着他飞向天际。黑袍人破开冰牢，怒吼着追击，玄颜孤身立于潭畔，祭出本命剑魂。玄霜剑化为万丈冰峰，轰然压下，将敌人尽数封于寒渊。

“玄颜！你疯了！”黑袍首领挣脱冰封，却见玄颜嘴角渗血，周身灵力紊乱——以重伤之躯强行催动剑魂，反噬已至。

玄颜闭目拭去唇角血渍，再睁眼时，眼底竟泛起与黎朝玉符相似的金光。他喃喃道：“昭明……五百年前，我便是为寻你残魂，坠入九渊秘境。”记忆如洪流涌来——

那时他尚是少年，为救濒死的挚友，冒死闯入九渊。秘境深处，婴孩啼哭声中，他看见襁褓中的黎朝，玉符刻着“昭明”二字。婴孩周身缠绕着灭世之力，他却不顾天道警示，以心头血为契，封印其力量，带回天玑宗。

“原来……你便是师兄拼死护住的‘昭明’。”黎朝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竟强行折返，玉符光芒刺目，周身泛起上古神祇虚影，“师兄可知，这五百年，我眼中之人，唯有你。”

玄颜瞳孔骤缩，却见黎朝将玉符按入他掌心，金光涌入伤口，腐蚀的黑雾竟被逼出体外。“用这力量护住天玑宗，我……去引开他们。”黎朝决然转身，昭明之力暴涌，引敌人追向远山。

玄颜攥紧玉符，喉间腥甜翻涌。他深知，黎朝此举等同以神祇残魂为饵，若被敌人擒获，魂魄将永困于上古祭坛。他咬破舌尖，强行压下反噬，祭出禁术——以自身修为为引，在苍穹织就冰镜结界，护住宗门。

“黎朝……”他望着远山方向，冰镜映出黎朝与敌人缠斗的身影。昭明虚影渐散，黎朝白衣染血，却仍咬牙迎战。玄颜掌心玉符灼痛如焚，终于，他做出抉择——

“以吾魂魄为祭，解昭明封印。”他掐诀刺破心脉，血滴入玉符，冰镜骤然碎裂。苍穹裂开一道玄光裂隙，黎朝体内力量被强行召回，敌人攻势戛然而止。

黑袍首领惊怒：“你竟敢解昭明封印！三界将毁于一旦！”

玄颜却不顾天道轰鸣，踉跄飞向黎朝。他抱住坠落的师弟，玉符融入二人掌心，金光与玄霜灵力交织成茧。黎朝睁开双眸，记忆如潮水涌入——

前世，他是为救苍生而陨的神祇昭明，最后一刻，玄颜以凡人之躯替他挡下灭世之劫。魂魄残存之际，他听见玄颜的誓言：“待你转世，我必寻你，护你无忧。”

“师兄……原来你寻了我两世。”黎朝泪落如珠，玄颜却轻笑，血染玄衣如彼岸花绽，“两世又如何？只要你安好。”

天际劫雷轰鸣，封印解除的昭明之力即将失控。玄颜将黎朝护入怀中，冰茧裹住二人，迎向灭世雷劫。黎朝攥紧他衣襟，体内力量与玄颜的灵力竟开始共鸣，化作一道守护光柱。

“黎朝，信我。”玄颜在他耳畔低语，指尖烙下最后一枚冰印——以魂为契，将二人灵力永缚。

雷劫落下，冰茧光芒万丈。天玑宗弟子只见寒玉潭畔，玄渊仙尊与黎朝师弟的身影，融于光中，似与天地同寂。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