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气氛难得轻松。热气腾腾的味噌汤、金黄的煎蛋卷、软糯的白米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卡卡西慢条斯理地挑着鱼刺,露出的那只眼睛却没什么焦点,最终,他还是没忍住,放下筷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卡卡西.老师……前线的战况……
他问得有些突兀,打破了餐桌上短暂的安宁。琳捧着汤碗小口啜饮,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锐利。
出乎所有人意料,水门脸上的表情并非凝重,反而是一种带着疲惫的、奇特的放松。他咽下口中的食物,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才看向三个弟子,嘴角甚至弯起一个温和的弧度。
波风水门安心吧,孩子们。
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笃定。
波风水门虽然还有一些零星的冲突和扫尾,但……这场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波风水门各方都已经筋疲力尽,和谈的使者已经在路上了。我们……赢了。
带土.赢了?
带土.真的吗?!我们赢了?!不用再打仗了?!
卡卡西紧绷的肩膀也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点,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握着筷子的手指明显放松了力道。
琳小口喝着汤,暖流顺着食道滑下,熨帖着冰冷的胃,也带来一丝真正的、劫后余生的松弛感。结束了……虽然过程惨烈,但这一世,至少避免了最坏的结果。
波风水门当然是真的。
水门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带着如释重负的暖意。
波风水门所以,你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养伤,把身体彻底养好。未来的木叶,还需要你们这些新鲜血液呢。
于是,琳的“战场”正式从绞肉机般的山谷,转移到了水门家客厅那张宽大柔软的沙发上。
她的日常任务变得极其简单:躺着,然后喝红豆汤。
每天,不同的医疗忍者会准时上门,带着敬畏和探究的眼神。有的负责检查她枯竭的查克拉经络恢复情况,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微弱的气流在她体内游走,那感觉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血管里爬行,酸麻胀痛,琳只能咬着唇忍耐。有的负责检查她的肌肉活力,捏捏胳膊,按按小腿,记录着那些因长期透支而变得僵硬无力的肌群重新焕发生机的微小进度。还有的,会带来各种气味古怪、颜色可疑的滋补药汤,美其名曰“固本培元”,味道足以让琳怀疑人生。
每一次检查和治疗,那些医疗忍者,尤其是几个头发花白、眼神锐利如鹰的长老级人物,总会旁敲侧击,试图从她嘴里撬出什么。对此,琳只需要低下眼睛一声不吭,水门或者玖辛奈自会为她周旋。
漩涡玖辛奈放心吧琳酱,你不想说的话就不说好了!
恢复的过程缓慢得像蜗牛爬行。查克拉经络的修复尤其痛苦,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重新被涓涓细流浸润,每一次引导都伴随着撕裂般的酸胀。肌肉的复健更是折磨,简单的抬腿动作都让她额头冒汗,感觉身体像一具生锈的傀儡。但这份缓慢之中,却也包裹着一种久违的、奢侈的清闲。
她有大把的时间,像个真正的女孩一样,躺在柔软的沙发里。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窗外偶尔传来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嬉笑声,小贩的叫卖声,一切都充满了和平的烟火气。她可以发呆,可以看窗外树叶被风吹动的轨迹,可以听玖辛奈阿姨在厨房里哼着跑调的歌、伴随着锅碗瓢盆的“交响乐”。没有血腥味,没有喊杀声,没有需要时刻警惕的死亡阴影。这份安宁,对她而言,是净土里从未奢望过的珍宝。
她低头,小口啜饮着甜腻温暖的红豆汤。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藏在衣袖下、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冰凉精致的银戒指。戒指的触感清晰而真实。
这份喧闹的甚至有点蠢的日常,就是她从死神和净土手里,硬生生偷回来的、最珍贵的战利品。虽然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此刻,阳光正好,红豆汤很甜。
带土.我也要喝!
野原琳不给你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