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李沐颜拿着一中的录取通知书,站在学校门口,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四处张望,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沈阳的身影——他比初中时更高了,穿着一中的蓝白校服,背着书包,正和几个男生说笑。李沐颜想走过去跟他打招呼,却又不敢,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高一(1)班的名单贴在教学楼门口,李沐颜在名单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旁边不远处,就是沈阳的名字。她心里一阵窃喜,刚想告诉外婆这个好消息,就听到有人叫她:“李沐颜?”
她转身,看到一个女生站在她身后,扎着马尾,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一本《百年孤独》:“你也在一班啊?我叫苏晓,初中在二中读书。”
李沐颜点点头:“你好,我叫李沐颜。”
苏晓是个很开朗的女生,很快就和李沐颜熟络起来。她知道李沐颜的情况后,没有丝毫嫌弃,反而经常拉着她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沐颜,你别总一个人待着,”苏晓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说,“你学习那么好,性格又好,应该多交几个朋友。”
李沐颜看着苏晓真诚的眼神,心里暖暖的。这是她第一次有除了外婆之外,真正关心她的人。
沈阳果然在一班,而且就坐在李沐颜的前桌。高中的学习比初中更紧张,每天有写不完的作业、考不完的试,可沈阳依然像初中时一样,会帮李沐颜讲题,会在她熬夜复习时,偷偷塞给她一块巧克力:“别太累了,注意休息。”
李沐颜的暗恋,像一颗种子,在高中的土壤里,悄悄发芽。她会在上课的时候,偷偷看沈阳的后脑勺;会在他打篮球时,坐在观众席上,给他递水;会在他生日的时候,偷偷在他的课桌里放一张写着“生日快乐”的卡片,却不敢署名。
苏晓很快就发现了李沐颜的心思。有一次,她们在图书馆自习,苏晓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沐颜,你是不是喜欢沈阳啊?”
李沐颜的脸瞬间红了,连忙摇头:“没、没有啊,你别乱说。”
苏晓笑着说:“我才没有乱说呢,你每次看沈阳的眼神都不一样,亮晶晶的,像有星星。而且你每次跟他说话,都会脸红。”
李沐颜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低下头,不敢看苏晓的眼睛。苏晓拍了拍她的肩膀:“喜欢就喜欢呗,有什么好害羞的。沈阳那么好,你喜欢他很正常啊。”
从那以后,苏晓就成了李沐颜的“爱情军师”,帮她出谋划策,教她怎么跟沈阳相处。“沐颜,你下次可以主动跟沈阳问问题啊,”苏晓说,“这样你们就能多聊一会儿了。”“沐颜,沈阳不是喜欢打篮球吗?你可以去看他打球,给他递水啊,这样他就能注意到你了。”
在苏晓的鼓励下,李沐颜变得比以前勇敢了一点。她会主动跟沈阳问问题,会去看他打球,会在他生病的时候,给他递上感冒药。沈阳也越来越依赖她,有不会的语文题会问她,有心事会跟她聊,有时还会约她一起去图书馆自习。
高二那年,学校举办了一次篮球比赛,沈阳作为班里的主力队员,带领班级打进了决赛。决赛那天,操场上挤满了人,苏晓拉着李沐颜坐在第一排,给沈阳加油。比赛进行到最后一分钟,沈阳突然被对方球员撞倒,膝盖擦破了皮,鲜血渗了出来。李沐颜立刻站起来,跑过去,从书包里翻出创可贴和碘伏,蹲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伤口。
“疼吗?”李沐颜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沈阳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笑了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他想站起来,却被李沐颜按住:“别乱动,伤口还在流血呢。”
周围的同学都在起哄,苏晓笑着说:“沈阳,你看沐颜多关心你啊!”沈阳的脸瞬间红了,他看着李沐颜认真处理伤口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
比赛最后,他们班赢了,沈阳拿着奖杯,走到李沐颜面前,把奖杯递给她:“这个奖杯,有你的一半功劳。”
李沐颜接过奖杯,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她看着沈阳的眼睛,那里面映着她的身影,她突然觉得,也许自己的暗恋,并不是没有希望。
高三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每天都在刷题、考试中度过。李沐颜的成绩稳定在年级前五,沈阳依然是年级第一。他们约定,要一起考进A大,那是全国最好的大学,也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沐颜,等我们考上A大,”沈阳坐在图书馆里,看着窗外的夕阳,“我们就一起去看A大的樱花,听说那里的樱花特别好看。”
李沐颜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她想象着他们在A大的校园里散步,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食堂,一起看樱花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可命运却跟她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
高考前一个月,李沐颜突然开始咳嗽,一开始她以为是感冒,没在意,可后来咳嗽越来越严重,还经常发烧、乏力。苏晓劝她去医院看看,她却摇摇头:“没事,可能就是学习太累了,等高考结束再去看。”
直到有一次,她在教室里突然晕倒,被老师和同学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后,把外婆叫到办公室,外婆出来时,眼睛红肿,拉着她的手,哽咽着说:“沐颜,你要坚强……”
李沐颜看着外婆的样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追问医生,医生才告诉她,她得了一种罕见的血液病,目前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最多还有半年的时间。
李沐颜的世界瞬间崩塌了。她看着医院白色的天花板,想起自己和沈阳的约定,想起外婆的期待,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她才十七岁,她还没考上A大,还没跟沈阳说自己的心意,还没好好孝顺外婆,怎么就要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