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后面怀孕的几张将就看吧，作者已经不知道在写什么了）

温砚卿便在寿安宫安心住了下来养胎，如今六个月了。

云宸昭几乎是恨不得将紫宸殿都搬过来，奏折批阅的地点大半都挪到了寿安宫偏殿，一得空便守在他身边，嘘寒问暖，紧张程度比怀青青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后宫几乎成了摆设，一个月里也难得去上一两回，那寥寥几次，也多是出于责任和惯例。

这般专宠，自然引得六宫侧目，暗流涌动。但温砚卿沉浸在再次为人父的喜悦和陛下的悉心呵护中，并未过多在意。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另一个消息打破。

这日，云宸昭下朝回来，眉宇间带着显而易见的、更加扩大的喜色。她握着温砚卿的手，语气欣悦：“砚卿，今日还有个好消息。凤君那边……太医也诊出了喜脉，两个月了。”

温砚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凤君……也怀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失落猛地冲上心头，像是一盆冷水，将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暖意和喜悦浇灭了大半。

是了，陛下怎么可能只属于他一个人呢？她是帝王，凤君是她的正君，是中宫之主。凤君有孕，于国于家都是大喜事，陛下自然该高兴。

道理他都懂，可心里那份独占欲和私心，却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带来细细密密的疼痛。他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凸起的小腹，忽然觉得方才还觉得温暖的殿宇，此刻竟有些发凉。

云宸昭显然还沉浸在双喜临门的喜悦中，并未立刻察觉到他情绪的细微变化，依旧笑着说道：“这可是大喜事！宫中许久没有这样的喜讯了，如今竟是双喜临门！朕已吩咐下去，重重有赏……”

她絮絮地说着如何安排赏赐，如何加强宫禁护卫，语气中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毕竟，凤君有孕，意义非同一般，代表着皇室嫡系的延续，朝野都会为之庆贺。

温砚卿低着头，努力维持着表情的平静，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他听着陛下为凤君和孩子所做的种种安排，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提醒他彼此身份地位的差距。

陛下高兴，是因为那是凤君。

而对他，或许也有欢喜，但终究……是不同的。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发涩：“那……真是恭喜陛下，恭喜凤君了……”

云宸昭这时才终于注意到他异常的低落和过于勉强的笑容。她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歉意和复杂。

她光顾着高兴，却忘了顾及他的感受。

她伸手，想将他揽入怀中，却感觉到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砚卿……”她低声唤道，语气里带上了安抚的意味。

温砚卿却微微避开了她的触碰，垂下眼睫，轻声道：“陛下，臣侍些累了，想歇一会儿。”

他需要一点时间，独自消化这份突如其来的酸楚和失落。

云宸昭看着他明显疏离的态度，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最终无奈地收回。她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

“好，你好好休息。”她替他掖了掖被角，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

殿内恢复了寂静。

温砚卿独自躺在榻上，望着头顶的帐幔，眼眶慢慢泛红。他轻轻抚摸着腹部，低声呢喃，像是在对孩子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没关系……没关系……爹爹有你有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