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在白江屿的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斑。他指尖转着笔，目光却落在身旁的钱笙身上。她正专注地整理笔记，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微的阴影。
“这道题，”白江屿忽然开口，将一本物理竞赛题推到她面前，“你的思路是什么？”
钱笙抬头，接过习题册看了一眼：“动量守恒和能量守恒联立，不过需要设一个中间变量。”
她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流畅地写下推导过程。白江屿注视着她写字时微微抿起的嘴唇，想起昨晚手机另一端那个与他讨论同样问题的“笙”。
“所以，”钱笙写完最后一个公式，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你明白了吗？”
白江屿收回思绪，微微一笑：“很清晰。你讲得比老师还好。”
教室后排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班长抱着一摞传单走进来：“全市中学生商业策划大赛，一等奖有五万奖金，还有机会获得风投资金。有人参加吗？”
传单发到白江屿桌上，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又是那种需要家世背景的比赛，”后排一个男生嗤笑，“咱们普通人凑什么热闹。”
钱笙拿起一张传单，仔细阅读比赛规则。白江屿注意到她专注的神情：“有兴趣？”
“奖金很丰厚，”钱笙实话实说，“而且获奖对保送有帮助。”
白江屿若有所思地点头。下课铃响，他随手将传单塞进书包，与钱笙道别后独自离开校园。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彩票站。周五是超级大乐透开奖日，这个习惯他已经保持了一年——并非因为迷信，而是为了纪念那个曾经相信运气能改变命运的自己。
“老样子？”店主已经认识他。
白江屿点头，递过钱：“随机一注。”
他接过彩票，看都没看就塞进钱包夹层。走出彩票站时，天空飘起细雨。白江屿站在屋檐下，看着对面咖啡馆里临窗而坐的钱笙。她正低头看书，手边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
手机震动，是“笙”发来的消息。
【笙：刚才同桌问我参不参加商业策划大赛，你说我要不要试试？】
白江屿看着窗内的钱笙，又低头看向手机，唇角微扬。
【江：为什么不？你上次不是有个很好的环保项目想法吗？】
【笙：你还记得啊？但需要组队，我找不到人。】
白江屿抬头望向窗内，钱笙正咬着笔杆发愁。他快速回复。
【江：为什么不问问你的新同桌？看起来他挺聪明的。】
窗内的钱笙看到消息，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偷偷撇嘴。
【笙：才不要，他看起来就像那种靠脸吃饭的公子哥。】
白江屿忍不住笑出声，引得路人侧目。他摇摇头，回复道：
【江：人不可貌相。或许他正需要这样一个机会证明自己呢？】
发完这条，他收起手机，撑开伞走入雨中。路过咖啡馆时，他故意放慢脚步，钱笙却完全沉浸在书本中，没有注意到窗外经过的他。
回到家，白江屿将书包扔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财经新闻。主持人正在分析近期股市走势，他边听边做笔记。
晚上八点，他准时登录学习论坛，果然看到“笙”已经在线上。
【江：商业大赛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笙：我还是想试试，明天就去问班长要报名表。】
【江：祝你好运。】
他们像往常一样开始讨论功课，从物理题到古文解析。白江屿一边回答问题，一边在另一个窗口中处理自己的投资账户。几个月前他用积攒的零花钱买进的几只股票正在上涨，但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九点半，论坛对话接近尾声。
【笙：我得下了，妈妈叫我去帮忙。明天见。】
【江：明天见。】
结束对话后，白江屿打开彩票开奖网站。他漫不经心地核对号码，突然动作顿住了。
屏幕上的数字与他钱包里那张彩票完全一致。
白江屿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从钱包里取出那张小小的纸片，再次核对。没错，每一个数字都匹配。
五百万。税后四百万。
他没有欢呼雀跃，反而异常平静地起身倒了杯水。窗外，对面的钱笙正在房间里整理书架，身影在窗帘后若隐若现。
手机响起，是彩票中心的确认电话。白江屿简洁地应答，约定下周办理手续。
结束通话后，他站在窗前沉思良久。四百万，对高中生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对他构想中的未来而言，只是起点。
第二天清晨，白江屿比平时早到教室。钱笙进来时，他正埋头写计划书。
“这是什么？”钱笙好奇地瞥了一眼。
“商业策划大赛的方案，”白江屿抬头，“我决定参加了。”
钱笙眼睛一亮：“真的？我也打算报名...”
“组队吗？”白江屿直接问道，“我听说你是全校最好的策划写手。”
钱笙明显惊讶于他对自己的了解，犹豫片刻后点头：“好啊。我正好有一个环保项目的想法。”
“巧了，”白江屿从包里拿出一份初步方案，“我昨天也写了个环保相关的草案。”
钱笙接过翻阅，越看越惊讶：“这想法太棒了！智能垃圾分类系统，还能连接手机APP记录碳积分...”
“只是初步构想，”白江屿谦虚地说，实际上这份方案他已经酝酿了半年，“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起完善。”
“当然！”钱笙完全被方案吸引，没注意到白江屿唇角得逞的笑意。
一整天的课间，他们都凑在一起讨论方案。放学时，白江屿自然地提议：“去图书馆查点资料？我知道有几本参考书很有用。”
钱笙犹豫了一下，想起昨晚与“江”的对话，最终点头：“好。”
图书馆里，他们并排坐在靠窗的位置。夕阳透过百叶窗，在钱笙认真的侧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白江屿偶尔从资料中抬头看她，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网络那端的“笙”和现实中的钱笙正在他面前逐渐重叠。
“这里，”钱笙指着方案中的一处数据，“可能需要更新，我记得最近有篇论文提供了新算法。”
白江屿凑近看她指的地方，雪松清香不经意间飘入钱笙的鼻腔。她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抱歉，”白江屿立即退回安全距离，眼中却带着笑意，“你说得对，我今晚更新一下这部分。”
走出图书馆时，天色已暗。白江屿自然地送钱笙回家，两人一路继续讨论方案。
到了钱笙家楼下，白江屿忽然说：“对了，我搬到了对面那栋楼。以后讨论方案方便多了。”
钱笙惊讶地抬头看向对面公寓楼：“真的？哪一层？”
“七楼，正好对着你家。”白江屿语气平常。
钱笙怔了怔，某种直觉让她心跳加速，但很快又打消了念头——怎么可能这么巧？
回到家，钱笙迫不及待地给“江”发消息。
【笙：今天和同桌组队参加商业大赛了！巧合的是，他的项目想法和你之前建议我的很像。】
片刻后，回复来了。
【江：也许伟大的心灵总是相似的？】
钱笙看着消息，忍不住笑了。
【笙：而且他居然就住在我家对面！太巧了不是吗？】
这次回复来得稍慢一些。
【江：确实很巧。也许命运在试图告诉你什么。】
钱笙抱着手机躺在床上，思绪有些混乱。现实中白江屿的出现和网络那端“江”若有所指的话语，让她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
而此时，对面公寓里，白江屿正站在窗前，看着钱笙房间的灯光。手中手机亮着，显示着与她的聊天界面。
“命运吗？”他轻声自语，唇角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书桌上，那份彩票领奖手续和一份详细的投资计划书整齐地摆放在一起。四百万的启动资金，比他原计划提前了整整一年。
一切都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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