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的光漫过海面时,林屿把贝壳放进江熠掌心,指尖和他的叠在一起,暖得发烫。江熠握紧贝壳,又反扣住林屿的手,沿着沙滩往民宿走。沙粒蹭过脚踝,带着海的潮气,远处有海鸥掠过,叫声清亮得像那年夏天教室窗外的蝉鸣。
民宿老板是个和蔼的阿姨,见他们回来,笑着递上刚煮好的海鲜粥:“今早看你们在等日出,特意多煮了两碗,鲜得很。”林屿接过碗,瞥见江熠悄悄跟阿姨说了句“谢谢”,耳朵还带着没褪下去的红——就像当初在公园递贝壳时那样,总在细节里藏着不显眼的温柔。
吃过早饭,两人沿着海岸线散步。江熠突然停在一家挂着“手工饰品”招牌的小店前,拉着林屿进去。店里摆着各式各样的贝壳制品,老板拿过一串细链,链尾坠着枚和江熠送他那只很像的小贝壳:“情侣款的,能刻字。”
林屿的心跳漏了一拍,没等他反应,江熠已经拿起笔,在其中一枚贝壳上刻下“屿”,又把笔递给他:“该你了。”林屿握着笔,指尖有点抖,在另一枚上刻下“熠”,刻完才发现,两个字凑在一起,刚好是他们名字的叠合。
江熠把刻着“屿”的链子戴在自己脖子上,又拿起另一串,认真地绕在林屿手腕上:“这样,就算开学后上课分开坐,也能想着对方。”林屿低头看着腕间的贝壳,阳光透过贝壳的纹路,在皮肤上投下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离开海边那天,他们坐的大巴车在午后出发。林屿靠在江熠肩上打盹,半梦半醒间,听见江熠在耳边轻声说:“还记得高三教室后墙的倒计时吗?那时候我每天都盼着高考结束,不是怕考试,是怕再不说,就没机会跟你一起来海边了。”
林屿睁开眼,看见江熠望着窗外掠过的稻田,眼神软得像棉花。他想起高三最后那节自习课,蝉鸣吵得人静不下心,江熠偷偷传给他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旁边写着“等日出”。那时候他只当是朋友间的约定,现在才懂,原来早在那时,江熠的心事就藏在蝉鸣里,藏在纸条的墨痕里,藏在每一次“我在呢”的安慰里。
九月开学,两人果然在同一个城市。江熠的学校离林屿的学校只有两站地铁,每个周末,江熠都会坐地铁过来,带着刚买的奶茶,拉着林屿去逛校园里的梧桐道。梧桐叶落下来时,江熠会捡起一片,夹在林屿的课本里,说:“等冬天叶子落光了,我们就再去海边,看冬天的海。”
有次林屿翻课本,翻到那片梧桐叶,叶子下面还压着张纸条,是江熠的字迹:“旧时光里的蝉鸣,是我没说出口的喜欢;现在的每一步,都是想和你走更远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