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瓦夏站在奴隶营的中央，掌心摊开，三十枚铜币在阳光下泛着暗淡的光泽。
奴隶主坐在高台上，肥胖的手指敲击着扶手，眼中闪烁着某种令人不适的兴味。
"小赌徒，"他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你赢了赌局，但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卡卡瓦夏没有回答。
他的视线越过奴隶主，落在营地边缘的铁笼上——那里关着剩余的奴隶，他们蜷缩在阴影里，眼神空洞，像一群被驯服的野兽。
"我可以给你自由，"奴隶主慢悠悠地说，"只要你再赌一局。"
卡卡瓦夏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铜币的边缘。
"赌什么？"
奴隶主站起身，踱步到他面前，俯视着他。
"赌你的命。"
奴隶主的赌局很简单——他让卡卡瓦夏从一叠卡牌中抽一张，如果是红色的，他自由；如果是黑色的，他死。
但卡卡瓦夏知道，这副牌里根本没有红色。
他抬起眼，看向奴隶主身后那面铜镜。
镜面微微倾斜，恰好映出牌堆的底部——奴隶主的拇指正抵在最下面那张牌的边缘，那是一张红色的"幸运牌"，但永远不会被抽到。
"我赌。"卡卡瓦夏说。
奴隶主笑了，将牌堆推到他面前。
卡卡瓦夏没有伸手。
"我要换一种抽法。"
奴隶主挑眉："哦？"
"你把牌抛向空中，"卡卡瓦夏平静地说，"我接住哪张，就算哪张。"
奴隶主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他耸耸肩，抓起牌堆，猛地向上一扬——
卡牌如飞鸟般散开，在阳光下翻飞。
卡卡瓦夏没有看牌。
他看的是奴隶主腰间的那把短刀。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飞舞的卡牌时，他动了。
卡卡瓦夏的动作极快。
他撞向奴隶主，手指精准地勾住那把短刀的刀柄。
奴隶主怒吼一声，伸手去抓他的头发，但卡卡瓦夏已经旋身避开，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
血珠溅在铜币上。
奴隶主踉跄后退，喉咙间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前洇开的血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
卡卡瓦夏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
短刀第二次刺入，这一次，奴隶主轰然倒地。
营地陷入死寂。
卡卡瓦夏弯腰，从奴隶主的指间抠出那张被藏起的红色卡牌，轻轻放在他的胸口。
"你输了。"
自由的味道，是血腥的。
卡卡瓦夏翻过奴隶营的围墙，跌入沙漠的夜色中。
冷风灌进他的衣领，背后的追喊声渐渐远去。
他的掌心仍攥着那三十枚铜币，金属的边缘深深嵌入皮肉，却感觉不到疼。
三天后，他抵达了一座边境小镇。
镇上的酒馆里，星际和平公司的通缉令已经贴满了公告栏。
[悬赏：60塔安巴]
[罪名：谋杀、叛乱]
[特征：异色瞳，浅金色头发]
卡卡瓦夏拉高衣领，将最后一枚铜币弹进酒保的托盘。
"消息。"他低声说，"最近的星际港口在哪？"
酒保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染血的袖口停留片刻，然后指向北方。
"三天路程，"他顿了顿，"但公司的人已经封锁了那里。"
卡卡瓦夏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
夜风吹起他的头发，月光在那双渐变色的瞳孔中投下细碎的光斑。
六十枚铜币的身价，三十枚铜币的赌注，现在，他要用这些买一张通往未知的车票。
母神的赐福从未消失。
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这场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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