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化不开的墨,脚下突然传来触感——是光滑的瓷砖,带着点潮湿的凉意。张桂源刚站稳,就听见身边“咔哒”一声,陈奕恒不知从哪摸出个打火机,橘色火苗窜起的瞬间,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是条走廊,两侧挂着“食堂由此去”的指示牌,牌子上的箭头在火光里扭曲着,像活过来的蛇。空气中飘着股馊掉的饭菜味,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闻得人胃里发紧。
“饿了。”左奇函突然冒出一句,摸了摸肚子,眼神里带着点警惕,“这鬼地方还有食堂?”
“有食堂,就有吃的。”陈奕恒笑了笑,往张桂源身边凑了凑,奶帅的脸上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血渍,“同桌,你不饿吗?”
张桂源确实饿了。从穿越到这里,他们就没吃过东西,胃里空得发慌。他刚要说话,就被杨博文冷冷打断:“别掉以轻心。这楼里的‘吃的’,恐怕不是给人吃的。”
“那也总比饿死强。”左奇函嗤笑一声,拽着杨博文就往指示牌指的方向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食堂的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饭菜味扑面而来,却比刚才闻的更腥,像用生肉炖的汤。里面坐满了“学生”,都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东西,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正是刚才追他们的那群“早恋”学生。
而打饭窗口后,站着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妈,身材臃肿,脸上的肉堆在一起,眼睛眯成条缝,正用把巨大的勺子舀着锅里的“菜”——那东西红红的,像搅碎的肉,还在微微蠕动。
“同学,打饭吗?”大妈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刺耳得很,“今天有红烧肉,刚杀的,新鲜得很。”
左奇函的刀瞬间出鞘,却被杨博文按住了。杨博文朝他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他看那些“学生”的碗——里面的肉和窗口锅里的一模一样,而他们的嘴角,都沾着暗红色的血。
“要两份。”陈奕恒突然开口,拉着张桂源走到窗口前,笑得一脸灿烂,“大妈,多打点肉,我同桌饿了。”
张桂源的心跳漏了一拍,刚要阻止,就见大妈舀了两大勺肉,扣在两个掉了漆的铁盘里,递了过来。肉上还冒着热气,散发着股甜腻的腥气,看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谢谢大妈。”陈奕恒接过来,转身塞给张桂源一盘,“快吃啊,同桌。”
“这能吃?”张桂源皱眉,指尖碰到铁盘,烫得他猛地缩回手——那温度烫得异常,像刚从滚油里捞出来的。
“不吃会饿的。”陈奕恒突然凑近,声音压得很低,“这里的‘饿’,会死人的。”他说话时,眼神扫过旁边一个没吃饭的“学生”——那学生的肚子正在慢慢瘪下去,皮肤像纸一样贴在骨头上,最后竟化作了一滩血水,被地板吸收得干干净净。
张桂源的脸色瞬间白了。
左奇函和杨博文也看到了这一幕,脸色都沉了沉。杨博文从窗口打了两份饭,递了一份给左奇函,声音冷得像冰:“吃。”
左奇函皱眉看着碗里的肉,刚要张嘴,就被杨博文用眼神制止了:“不想变成血水就吃。”
四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没人动筷子。那些“学生”还在埋头苦吃,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食堂里格外诡异。突然,一个“学生”抬起头,脸正是之前那对早恋的女生,她的嘴角沾着血,对着张桂源他们笑了笑:“很好吃的,快吃啊……”
张桂源的胃里一阵翻腾,刚要起身,就被陈奕恒按住了肩膀。陈奕恒拿起勺子,舀了块肉放进嘴里,嚼了嚼,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嗯,挺香的。”
“你疯了?”张桂源低声道,眼神里带着点担忧。
陈奕恒没理他,突然凑过来,捏住他的下巴往自己这边带。张桂源猝不及防,唇瓣被对方含住,一股温热的、带着腥甜的肉糜被渡了过来,蛮横地闯进喉咙。
他猛地推开陈奕恒,咳嗽起来,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你干什么?”
“喂你吃啊。”陈奕恒笑得一脸无辜,奶帅的脸上带着点狡黠,“你自己不肯吃,总不能看着你变成血水吧?”
左奇函看得眼睛发直,刚要开口骂,就被杨博文用手肘怼了一下。杨博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突然冷笑:“秀恩爱死得快。”
陈奕恒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又舀了块肉,用同样的方式喂给张桂源。这次张桂源没躲,任由对方的唇瓣贴着自己的,温热的呼吸扫过鼻尖,竟让他莫名心安。
“操!”左奇函低骂一声,突然凑到杨博文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他们俩这样,你就不管管?”
杨博文斜了他一眼,语气冷得像冰:“关我屁事。”他顿了顿,突然拿起勺子,舀了块肉递到左奇函嘴边,“吃。”
左奇函愣了愣,脸上瞬间飞起红晕,下意识张嘴咬住勺子。杨博文把肉喂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唇,两人都僵了一下,又迅速移开视线,耳根却都红了。
食堂大妈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音像破锣:“小年轻就是恩爱啊……不像我们家那口子,跑了就没回来……”她说着,用巨大的勺子敲了敲锅沿,“快吃快吃,吃完了还要上课呢……”
锅里的肉突然剧烈地蠕动起来,像有无数只虫子在里面翻滚。那些“学生”吃得更凶了,嘴角的血越来越多,甚至开始互相撕咬起来。
“走!”杨博文突然起身,拽着左奇函就往门口冲。
张桂源也立刻拉起陈奕恒跟上。身后传来“学生”们的惨叫声和撕咬声,还有食堂大妈那诡异的笑声,像在为他们送别。
跑出食堂很远,张桂源才停下脚步,剧烈地咳嗽起来,刚才被渡进去的肉糜像卡在喉咙里,难受得很。陈奕恒拍着他的背,突然从口袋里摸出颗奶糖,剥开塞进他嘴里:“含着,甜的。”
奶味在舌尖化开,冲淡了不少腥甜。张桂源看着陈奕恒近在咫尺的脸,突然伸手,擦掉他脸上残留的血渍:“下次别这样了。”
“那你自己吃?”陈奕恒挑眉,眼底带着点笑意。
张桂源没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食堂的方向传来阵阵惨叫,还有大妈那破锣似的笑声,像在提醒他们,这栋楼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藏着吃人的陷阱。
【主线任务更新:找到“失踪的三楼”的真相,限时24小时。】
广播声突然响起,带着点戏谑的笑意:【提示:真相,往往藏在最“美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