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的地板还残留着黑色黏液,像未干的墨。杨博文捡起那把生锈的钥匙,与之前的碎片一对,刚好拼成完整的形状,钥匙柄上刻着模糊的“三楼”字样。
“看来能开门了。”他把钥匙抛给张桂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刚才被“脐带”缠过的手腕,那里留着圈淡红色的印子。
左奇函立刻攥住他的手腕查看,眉头拧成疙瘩:“还疼?”
“要你管。”杨博文甩开他的手,却在转身时顿了顿——教室后排的桌椅突然动了,两张课桌拼在一起,上面放着半块吃剩的蛋糕,插着根歪歪扭扭的蜡烛。
桌旁坐着两个学生,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男生正给女生擦嘴角的奶油,笑得一脸青涩。他们的脸像蒙着层雾,看不真切,却在四人对视的瞬间,突然变得惨白如纸。
“他们是……”张桂源的声音有些发紧。
“早恋的学生。”陈奕恒突然笑了,指尖在张桂源手背上轻轻划着,“德育处主任要找的人。”
话音刚落,那对学生突然像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倒在地上,身体迅速腐烂,化作两滩暗红色的黏液,和女厕所、德育处主任留下的一模一样。黏液里浮出两张照片,正是之前见过的那四个少年——这次能看清了,另外两个少年的脸,赫然是左奇函和杨博文的模样。
“这楼在给我们讲故事。”杨博文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们四个,就是故事里的人。”
左奇函的脸色沉了沉:“什么狗屁故事?”他刚要踢开地上的黏液,就听见走廊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还有无数个重叠的声音在喊:“抓住他们!抓住早恋的!”
“操!来了一群!”左奇函拽起杨博文就往门口冲,“走!”
张桂源立刻握紧陈奕恒的手跟上。走廊里不知何时挤满了“学生”,他们的脸都模糊不清,手里举着写满“早恋可耻”的牌子,眼神空洞地朝四人扑过来。
“往楼梯口跑!”杨博文突然喊道,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从教室抄的椅子,抡开时砸得几个“学生”化作黏液。
左奇函紧随其后,刀光闪过,黏液溅得满地都是。张桂源护着陈奕恒往旁边躲,却被个“学生”抓住了胳膊,对方腐烂的手指戳过来时,陈奕恒突然抬脚踹过去,那“学生”瞬间化作一滩血,溅了陈奕恒满脸。
温热的血珠顺着他奶帅的脸颊往下淌,竟有种诡异的艳。张桂源的心跳漏了一拍,刚要伸手帮他擦掉,就被对方按住后颈,猛地吻了上来。
血腥味混着烟草和奶糖的味道,蛮横地钻进喉咙。陈奕恒的吻带着点狠劲,像在宣告什么,又像在掩饰什么。张桂源僵了两秒,反手扣住他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得更紧。
“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亲!”左奇函的爆吼声从前面传来,带着点气急败坏,“要亲死在这儿?”
杨博文回头看了眼,突然冷笑:“别管他们,死不了。”他扔过来个灭火器,“接住!”
张桂源一把抄过灭火器,对着追来的“学生”猛喷。白色的粉末混着血雾,暂时挡住了追兵。陈奕恒趁机拉着他往前跑,经过左奇函身边时,还不忘朝他眨了眨眼,眼底的血色未褪,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楼梯口近在眼前,杨博文用那把生锈的钥匙插进锁孔,用力一拧——“咔哒”一声,门开了。
门后是片漆黑,隐约能听见婴儿的啼哭声,还有戒尺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所有诡异的声音都汇聚在了这里。
“三楼。”杨博文的声音有些发沉,“进去吗?”
左奇函看了眼身后紧追不舍的“学生”,咬牙道:“进!总比被这群鬼东西撕了强!”
四人刚冲进黑暗,身后的门就“砰”地关上了。黑暗中,张桂源感觉陈奕恒的手还紧紧攥着他,对方的指尖带着点颤抖,不像装的。
“怕了?”张桂源的声音有些哑。
陈奕恒往他怀里靠了靠,声音闷闷的:“有点。”血渍还在他脸上,蹭得张桂源脖颈发痒,“同桌,你要保护我。”
张桂源没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黑暗里,他仿佛又听见了跳楼时那团阴影里的笑声,轻得像幻觉,却和怀里人的呼吸声渐渐重合。
【欢迎来到三楼。】
广播声突然在黑暗中炸开,带着点满意的喟叹:【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