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目标杨博文

红雾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张桂源攥着被烟蒂烫伤的手，指尖泛白。左奇函砍断第三根缠上脚踝的血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他平时闹归闹，没这么能跑。”

杨博文突然停住脚步，往雾气深处望了望：“前面有人。”

三个人放轻脚步往前走，果然看见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蜷缩在树桩旁，白裙子上沾着泥，脸色惨白得像纸。“帮帮我……”女人的声音发颤，手紧紧护着肚子，“我好像要生了……”

左奇函皱眉想绕开，却被杨博文按住了。“她不对劲。”杨博文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扫过女人裙摆下若隐若现的青黑色纹路，“但副本规则里，救助NPC可能触发线索。”

“管她什么线索，陈奕恒还没找到——”左奇函的话没说完，就见那女人突然往杨博文身边倒，像是脱力了似的。杨博文下意识伸手去扶，指尖刚触到对方的皮肤，就觉得一阵刺骨的冷，像被冰锥扎了。

“小心！”张桂源想拉他，却慢了一步。女人的头发突然疯长，像无数条黑蛇缠上杨博文的脖子，裙底钻出的血藤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

“这是SSS级……”杨博文的声音被扼住，脸色瞬间发紫，他想摸腰间的刀，手腕却被死死缠住。左奇函扑过去砍断头发，却见那些发丝落地就化作血水，溅在杨博文手背上，烧出一个个细小的燎泡。

女人突然笑了，笑声尖利得像指甲刮玻璃：“任务目标，杨博文。”

张桂源的心脏猛地一缩——她的目标是杨博文。他刚想冲上去，就见女人的肚子突然剧烈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杨博文趁着这瞬间的松懈，反手掏出藏在袖口的刀片，狠狠划向缠在脖子上的头发。

“嗤啦”一声，头发断裂处喷出黑血，溅了杨博文一脸。他踉跄着后退，刚想说什么，突然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杨博文！”左奇函接住他，发现他还有呼吸，只是脉搏微弱得像游丝。女人看了眼昏迷的杨博文，又看了看虎视眈眈的左奇函和张桂源，突然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红雾里。

“她跑了？”左奇函皱眉，摸了摸杨博文的颈动脉，“还有气，但体温在降。”

张桂源没说话，只是往女人消失的方向看了眼，总觉得那女人的眼神里少了点杀意，更像是……完成任务后的撤离。

他们轮流背着杨博文往前走，红雾深处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张桂源跑过去，心脏在看到那道蜷缩的身影时骤然停跳——陈奕恒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奶帅的脸上沾着血污，像是没了气息。

“陈奕恒！”张桂源冲过去把人翻过来，手指抖着探向他的鼻息，没感觉到气流。他又去摸颈动脉，指尖下一片冰凉，没有任何搏动。

“他……”左奇函的声音顿住了。

张桂源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想起陈奕恒笑着咬他喉结的样子，想起对方眼尾泛红的痣，想起那枚烫伤自己的烟蒂……一股恐慌攥住了他，他俯下身，想做人工呼吸，唇刚要碰到对方的唇角，就被左奇函拉住了。

“别碰，可能有诈。”左奇函的声音低沉，“副本里的死，不一定是真死。”

张桂源没听，只是固执地看着陈奕恒苍白的脸，喉结滚了滚，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把人背了起来。陈奕恒很轻，像片羽毛，搭在他肩上的手臂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指尖偶尔擦过他的脖颈，带着点冰凉的触感。

走了约莫半小时，红雾渐渐淡了些。张桂源突然感觉后背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按了下。他刚想回头，就听见趴在背上的人发出极轻的笑声，像羽毛搔过心尖。

那笑声里没有半分虚弱，只有纯粹的、带着恶意的愉悦。

张桂源猛地顿住脚步，回头时，却只看见陈奕恒依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像是还在昏迷。

“怎么了？”左奇函背着杨博文，疑惑地看过来。

“没什么。”张桂源低下头，继续往前走，只是握在陈奕恒腿弯处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他能感觉到后背的人呼吸均匀，甚至能闻到对方发间淡淡的烟草味，可刚才那声笑，却像根冰针，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而趴在他背上的陈奕恒，眼尾的痣在红雾里泛着诡异的红，嘴角勾起的弧度藏在张桂源看不到的角度，像个得逞的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