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重逢期许与再次错过

第十六章 重逢期许与再次错过

肖赞是在组合群里看到芒果台录制通知的。当时他刚结束《超星星学园》的夜戏，卸完妆坐在回酒店的车上，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经纪人发的消息格外醒目：“下周三上午十点，全员到芒果台录制《快乐大本营》，提前准备好才艺展示，不许迟到。”

他还没来得及回复，夏之光的消息就弹了进来：“肖赞哥！我刚听朋友说，UNIQ组合那天也在芒果台录另外一档综艺！说不定咱们能碰到王耶啵！”

“王耶啵”三个字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肖赞的疲惫。他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连司机师傅问“要不要开空调”都没听见。他反复确认夏之光的消息：“真的确定吗？他们也在那天录？”

“百分百确定！”夏之光发来一个兴奋的表情，“我朋友就在芒果台做场务，他说已经看到UNIQ的行程表了，跟咱们的录制时间就差一个小时！”

那天晚上，肖赞在酒店房间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像极了六年前出租屋里那盏小夜灯。他靠在床头，脑子里全是“重逢”的场景——他会先看到王杰的背影，还是正面？王杰看到他，会是惊讶，还是陌生？他该说什么？是骂他“没良心”，还是先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他甚至翻出了那个藏在行李箱最底层的盒子，把那把伞和英语笔记本拿出来，放在枕头边。指尖划过伞骨上的锈迹，像在触碰六年前的时光。他想象着见面时，自己把伞递过去，说“当年机场忘了给你，现在补给你”；想象着翻开笔记本，指着王杰画的小人，说“你看，你当年还说要把训练日常都画下来，现在补上吧”。

可转念一想，他又开始慌了。万一王耶啵根本不是王杰呢？万一他认不出自己了呢？万一他说“你认错人了”呢？那些翻来覆去的担忧，像缠在心上的线，越绕越紧，直到天快亮时，他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肖赞像打了鸡血一样。练才艺时，他比谁都认真，原本不擅长的唱跳，硬是对着镜子练到肌肉酸痛；录节目需要的服装，他自己找裁缝修改了好几次，只为了看起来更精神一点——他想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他和王杰可能相遇的地方。

出发去芒果台的那天，肖赞起得比闹钟还早。他五点就爬起来洗漱，对着镜子反复整理发型，连衬衫的领口都调整了好几遍。组合里的弟弟们笑话他：“肖哥，你今天怎么这么紧张？跟要见女朋友似的。”肖赞耳尖一红，没说话，只是催促着大家：“快点快点，别迟到了。”

车子往芒果台开的时候，肖赞的心跳一直没平复过。他扒着车窗，看着路边的街景飞快倒退，脑子里反复演练着见面的场景——如果在走廊碰到，他要第一时间叫“王杰”；如果在化妆间门口偶遇，他要拿出笔记本问“你还记得这个吗”；如果隔着人群看到，他就算喊破嗓子，也要让对方听到自己的声音。

可车子刚到芒果台门口，他就看到一群举着“UNIQ”灯牌的粉丝在往外走，嘴里还念叨着“耶啵刚才走了，没赶上太可惜了”“听说他们录完就赶下一个行程了”。

肖赞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推开车门就往里面跑，连行李都忘了拿。

“师傅，UNIQ组合是不是刚走？”他抓住一个穿着场务服装的工作人员，声音带着急切。工作人员点点头：“刚走没多久，他们录得快，提前一个小时就结束了，现在估计都上高速了。”

肖赞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了。走廊里还残留着粉丝应援的彩带，空气里似乎还能闻到舞台烟雾的味道，可他期待的那个人，却已经离开了。

他沿着走廊慢慢往前走，路过一个个化妆间，想象着王杰可能在这里坐过，可能在这里补过妆，可能在这里和队友说笑，可现在，这里只剩下冰冷的化妆镜和散落的纸巾。

夏之光追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肖赞哥，别难过，以后肯定还有机会的。”

肖赞点点头，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掏出手机，翻出王耶啵的微博，最新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芒果台录制结束，下一站见”，配图是他坐在保姆车里的侧脸，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肖赞看着那张照片，心里又酸又涩。他差一点就能见到了，就差一点点。那些反复演练的场景，那些准备好的话，那些藏在心里六年多的牵挂，全都变成了泡影。

录制节目时，肖赞明显不在状态。主持人让他展示才艺，他跳错了好几个动作；互动环节，他也总是走神，好几次没接住主持人的话茬。经纪人在台下皱着眉，用眼神警告他，他才勉强集中精神，对着镜头扯出一个微笑。

录完节目回到车上，肖赞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窗外的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很美，可他却觉得心里一片灰暗。

他掏出枕头边的那把伞，握在手里，伞骨的锈迹硌得手心发疼。他想起六年前在机场，自己忘了把伞给王杰；想起王杰电话里的委屈，自己没有过去看看他；想起这次在芒果台，自己又来晚了一步。

是不是他们之间，注定就这么错过？是不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追上那个叫“王杰”的少年的脚步？

车子驶进酒店停车场时，肖赞忽然睁开眼睛。他看着手里的伞，心里忽然冒出一股不服输的劲——六年都等了，差这一次又算什么？只要王杰还在这个圈子里，只要他还在坚持，总有一天，他们会见面的。

他把伞重新放回盒子里，深吸一口气。明天还要继续拍戏，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个还没找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