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池暮找到合适的骨髓匹配,江砚辞职
【时间】正文分离第七年,重逢第一年,2023 夏至
2023年 7 月 21 日,夏至,太阳直射北回归线。
雨城机场跑道被雨水洗得发亮,一架自多伦多返航的波音 787 穿破云层,稳稳落地。
池暮靠在舷窗,怀里抱着一把新吉他——玫瑰木面板,指板镶银,侧音孔刻了一行小字:
【To 70 bpm】
他右手无名指缺了半截指甲,是骨髓移植时留下的勋章。
飞机滑行的间隙,他把耳机音量调到最大,循环一段 17 秒的录音——
雨声、心跳、70 bpm,七年前火车站的夏夜。
他轻声说:“沈砚,我来赴约。”
与此同时,到达厅。
沈砚站在出口,白衬衫最顶一颗扣子开着,锁骨间挂着一枚银色节拍器吊坠,一闪一闪。
他左手握着一罐冰可乐,指节被冷雾凝成霜;右手拎着一把黑伞,伞柄上缠着薄荷糖纸。
电子屏跳出“CA8342 到达”,他深吸一口气,像把七年压进肺里。
出口门开,人群涌出。
池暮推着行李箱出来,远远看见沈砚——
少年被时间磨成了青年,可那双深井似的眼睛,仍装着不变的 70 bpm。
他伸手,勾住沈砚脖子,额头抵额头。
可乐罐“啪”一声掉在地上,白沫溅起,像迟到的香槟。
沈砚僵了半秒,抬手,掌心贴在池暮后颈,声音低得只有两人听见:
“欢迎回来,倒数第一。”
池暮笑,虎牙在烈日下闪:“省状元,接驾来迟。”
机场高速直达市郊。
废弃火车站的月台被雨水洗得发亮,锈迹里长出齐膝薄荷,一路铺到铁轨尽头。
沈砚提前一个月清理过——拔掉野蒿,扶正站牌,把当年池暮写的“期末考结束”月历重新贴回墙。
他牵着池暮的手,一步一步走到月台中央。
傍晚六点,夕阳把铁轨镀成金色,像两条拉长的五线谱。
沈砚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双人自行车——新车,黑漆,后座焊了吉他架。
他拍了拍后座:“这次,我控方向,你管脚踏。”
池暮把吉他固定好,跳上后座,手臂环住沈砚腰,下巴搁在他肩窝。
“出发,去零公里。”
自行车沿着铁轨旁的土路骑行。
风掠过薄荷田,叶片摩擦发出“沙沙”声,像天然的沙锤。
沈砚哼起《雨停之后》前奏,池暮在后座轻声和,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却落在同一个调上。
骑到尽头,是一片新开垦的薄荷田——地垄整齐,株距精准,像被节拍器量过。
沈砚刹车,把自行车支好,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玻璃瓶:
【194 天薄荷蜜】
冰糖早已融化,薄荷却愈发翠绿。
他把瓶子埋进田中央,只露出瓶盖,像埋一颗定时炸弹。
“这次,倒计时从 0 开始。”
池暮蹲下来,指尖碰了碰瓶盖,像碰一个不会响的音符。
夜里八点,废弃火车站亮起串灯——
沈砚提前布好的太阳能灯泡,沿着月台一字排开,像把星星拉下地面。
他架起一台简易音响,插上麦克风,把吉他递给池暮。
池暮调弦,沈砚调音,两人肩碰肩,像把七年压缩成一拍。
前奏响起,是《雨停之后》的完整版——
池暮写了七年,沈砚润色了七年,终于在第七年夏夜唱完。
副歌升 key,从 C 到 D,像把十七岁推到二十四岁。
最后一句,两人同时开口:
“雨停之后,你还在,我就有了永不落幕的夏天。”
歌声落下,串灯突然熄灭,像舞台大幕合拢。
黑暗中,只有节拍器在响:70 bpm,70 bpm,70 bpm。
黑暗中,沈砚单膝跪下,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薄荷糖纸折的戒指——
七年,边缘早已氧化,却在串灯重新亮起的瞬间折射出银光。
他声音比夜色还低:
“池暮,夏天到了,薄荷也开花了。”
池暮没让他把话说完,伸手勾住他脖子,俯身吻下去。
薄荷香在唇齿间炸开,像把七年的雨全部蒸发。
身后,薄荷田被风吹得层层起伏,像绿色的海浪,为两个终于并轨的少年鼓掌。
夜里十一点,串灯熄灭,最后一班回城公交驶过。
两人推着自行车往回走,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像两条并行的五线谱。
到城路口,沈砚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卡片——
那是七年前池暮写的【194 天薄荷蜜】标签,背面多了一行新字:
【194→0→∞】
他把卡片放进池暮手心,掌心贴掌心,脉搏与脉搏重叠。
薄荷香在空气里生根,夏夜在脉搏里发芽。
——雨停之后,他们终于留在彼此身边,并且,永不落幕。